离家已经月余,不知道家里情况如何了。想到柔姈那依依不舍的神情,君霓枫每每午夜梦回,总会梦见他们惜别的那个场景。如今他不在家,不知道老夫人是不是又开始不安分,找各种借口为难柔姈。
白日里,他一心一意都放在战事上,不敢有半点儿的分心。可是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惦记的最多的还是家里,那个温柔娴淑的女人。
“将军…”手下的副将唤了他几声,君霓枫才回过神来,淡淡的问道:“什么事?”
“将军,朝廷拨下来的饷银已经不多了,天启不比南边的那些小国,天气严寒,据说许多地方都开始下雪了。若真的要开战,这些军备是远远不够的…”作为副将,他考虑的要更多。
君霓枫微微蹙眉,问道:“京里最近可有什么消息?”
那副将迟疑了片刻,才答道:“听闻皇上遇刺,似乎挺严重…”
皇上竟然会遇刺?君霓枫听了这个消息,眉头不由得皱得更紧了。“麒麟王府可有什么动静?”
副将先是一愣,有些不解的答道:“麒麟王府倒是没什么事情发生,一切安好。”
一切安好么,那就是不严重了?君霓枫终于安了心。既然皇甫玄月都没什么动作,那就表示皇上并无大碍。
“吩咐下去,让管粮草的将领将剩下的银子,拿去附近的乡镇,全部换成厚实的棉袄和口粮,不得有误!”
副将不敢耽搁,于是领命出去。
一个将士,最重要的是服从上级的命令,这是再正确不过的事情。跟着君霓枫的时日不算长,但是他的每一个决定都是正确的,至少到目前为止,还未出现过纰漏。故而,君霓枫的命令,他从未怀疑过。
越是接近天启,天气越是寒冷。君霓枫骑在马背上,白日里四处去观察地形,做好战略部署。晚上则将将领们召集起来,详细的商谈防守计划。
起初,君霓枫刚上任的时候,那些将领们大多都是不服气的。他们半生戎马,却要被一个二十出头的毛小子呼来喝去,他们心不甘情不愿。
君霓枫刚开始的时候,的确有种力不从心的感觉。原本做了大将军,该死件很威风的事情,可真正到了军营里,就会有种束手缚脚的感觉。不过,好在军营里的老少爷们儿大都是朴实而单纯的。谁带领他们打了胜仗,谁就是他们心里的英雄。
君霓枫不善言辞,但是在战场上勇猛无敌,与他那儒雅高贵的儒生形象完全是两个样。也正因为这样,他初战告捷回到军营之中的时候,那些还颇有微词的老将们也都心服口服,变得恭敬起来。
在接下来的一个月里,君霓枫带着他们四处征战,建立大大小小的战功无数,更加稳固了他在军营中的地位。
“将军,前方探子来报,天启国边城有异动。”一个将士一路小跑过来,高举着一封信函,跪在地上。
君霓枫狐疑的接过那信函,干净细长的手指轻轻地展开,迅速的浏览了一遍,眉头不自觉的蹙起,似乎有着一些不相信。
“这封信,谁送来的?”他挑眉问道。
“属下不知,是守城的将士无意在城门上发现的。”那将士喏喏的开口,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闯祸了。
君霓枫抬手,将他打发了出去,然后才又仔细的琢磨起那封信来。
纸张上的字迹虽然流畅而且有气势,但却带着一股女子特意的娟秀,似乎是出自女子之手。正在狐疑中,一只灰色的鸽子从天而降,正好落在他的肩膀上。
趁着四周无人,君霓枫从鸽子的脚掌上取下信筒,然后将鸽子放飞了出去。回到营帐中,君霓枫小心翼翼的将书信展开,那熟悉的字迹令他安心了不少。
信上的内容很简洁,却也给了他莫大的帮助。
信是皇甫玄月送过来的,不过字迹却不是他的,而是出自女子之手。他猜测,那是霓裳的杰作。
信上说,侯府一切安好,老夫人病重,被送去庄子里静养了,叫他不要担心。另外,还提到在天逸边城,会有人接应他。那人他也是认识的,是失去踪迹许久的女侯爷——格敏。只不过,她如今与皇甫玄月达成了协议,各取所需。霓裳所说的帮手,便是这位女侯爷。
君霓枫放下手里的信件,心里洋溢着暖暖的气息,让他焦躁不安的心渐渐平静。
想必那封警示信,便是格敏送来的了。
对于格敏,君霓枫几乎没将她当成是女人。一个比男人还要彪悍霸道的女子,是不为男人所喜的。他还是觉得楚柔姈那样的温柔谦和的女子比较适合他,能够给他温暖的感觉。
“将军,好消息!”君霓枫正愣神,一个人高马大的男子便笑着闯了进来。
君霓枫脸上没有任何的不悦,反而温和的问道:“何事?”
“朝廷派人给咱们送军饷来了!”
这的确是个好消息,尤其是在这青黄不接的时刻。
“可知道是谁负责押运粮草?”君霓枫不擅长与官场的人打交道,自然要先打听一番,免得见了面闹出许多笑话。
那将领早就打听清楚了,唠唠叨叨的在君霓枫的耳边说了许久,才请示道:“将军,是否要将人请营帐?”
君霓枫给了他一个哂笑的表情,道:“去请吧。”
“得令!”那汉子大踏步走了出去,不一会儿便带着一个穿着官袍,小眼睛留着小撇胡子的清瘦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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