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婆婆宋轻语就亲自将母亲白合送去了疗养院,薄荷在家里陪着一羽。一羽只是站在窗口看着妈妈白合的离去,并没有哭,也没有问薄荷为什么。薄荷想,也许一羽是明白的,明白妈妈并不是离开,只是暂时去了另一个地方。
因为整个偏厅只有薄荷和一羽,所以也不用演瞎子给任何人。只是,即便已经听见了汽车的车尾声,即便车子已经消失在了湛家的花园里,一羽还是不肯回头,依然只是站在窗边,扶着窗台望着外面。
“一羽?”薄荷轻唤了一声。
一羽缓缓的回头看向她,薄荷朝他微微一笑,伸手招着他过来:“到姐姐这里来。”
一羽顿了一下才慢腾腾的走来,薄荷知道一羽不爱说话,除了听见他叫过‘妈妈’之外,他几乎就没有再叫过任何人,包括自己。但是在他心里一定知道自己是他的姐姐吧?不然也不会依赖自己,不会再自己让他过来之后依然走了过来。
“一羽,”薄荷拉着一羽的小胳膊,摸着他的脸蛋温柔如母亲的看着他的眼睛,“不用因为妈妈的暂时离去而难过,我们还可以经常去看她。等她身体康复了,就可以一直陪在我们身边了,知道吗?”
一羽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轻轻的拉着薄荷的衣裳,将头爬进薄荷的怀里。
薄荷微微一怔,低头看,一羽默默的流下了眼泪。
一羽唯一会表达的情绪,也许就只有哭了。生气,难过,急躁,犯病的特征都是哭,他还那么小,这也是他唯一会表露感情的特征。但此刻,薄荷并不觉得一羽哭是因为犯病,她相信一羽此刻的哭只是因为他明白了,妈妈要离开他一阵子,只是难过而已。
薄荷伸手轻轻的帮一羽擦掉眼泪,然后紧紧的搂着他,低声叹息:“一羽……别哭了,姐姐在呢,别哭了啊……姐姐教你一个道理,男儿有泪不轻弹,我们一羽是男子汉,是不能轻易掉眼泪的。知道吗?”
一羽抬头,泪眼朦胧的看着薄荷,神奇的是眼中的眼泪就真的止住了没再掉下来。
薄荷因为一羽听进了自己的话而感到欣喜,还没来得及手舞足蹈,接下就发生了一件让她更为欣喜的事。
望着她的一羽突然张嘴看着薄荷道:“一羽,保护……姐姐。姐姐看不见,一羽会保护……妈妈也说……男孩子不哭,不哭,要保护姐姐。”
薄荷惊愕的看着破天荒的第一次竟然说出这么多字而让她感动欣喜到无以复加的一羽。天啦,他怎么能说出这些话,而且说得这么多,这么感人!这些话,是妈妈教他的?
“一羽,是不是妈妈教你的?”薄荷立即捧着一羽的小脸蛋欣喜万分的问,一羽能说出这么多字可是从未有过的情况,这对他来说,完全是好事啊!
一羽垂着眸,抿着唇无论薄荷怎么问却也不再回答。
但薄荷已经满足了,无比的满足了。一羽不仅叫了她姐姐,还说要保护她,她这个做姐姐的,开心的都要疯了。
“谢谢你,一羽!”将一羽抱进抱怀里,薄荷再一次感觉到,也许母亲的离去,真的不是一件坏事,也许还会让一羽……成长?
将一羽哄去睡下午觉之后薄荷就回到房间继续打开电脑去听安娜的近况,只是传入耳朵的依然是没有任何的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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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荷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白色的晚礼服十分的飘逸,并不同于以往那些凸显凹凸有致的身形的晚礼服,这一件非常的普通,但是普通中却又似乎非常的精致。看似平凡,但湛一凡却说是出自名家之手,全世界这样的礼服只有三件,其中一间就挂在薄荷的衣橱里。薄荷仔细看这礼服,的确是看似非常的普通,没有那么的点缀,而且不收腰,却是斜肩吊带,到有些汤潮女装的风格。既然是看似普通,那也有普通人看不到的特别,那就是礼服的材质,薄荷穿在身上感觉非常轻盈,就像没穿衣服一样轻松。虽然是纯白色的礼服,但是细看,才会发现有水白色的印花在裙子的下摆,一簇又一簇的蒲公英水印花,这是薄荷发现之后的惊喜,这才感觉这裙子真的非常棒。
一身黑色燕尾服的湛一凡出镜,薄荷抬头看向站在身后的丈夫,婉然一笑。
湛一凡总是能轻易的被人任何颜色衬托。无论是鲜艳的,还是沉稳低调的,无论是晚礼服还是西装或者普通的运动装、休闲服,他就像是一个天生的衣架子,一个模特,穿着任何的衣服都迷人,好看,就像是从那些杂志里走出来的男麻豆,每天都面对着这样赏心悦目的画面,薄荷能不每天都心动一次吗?
薄荷的出神让湛一凡微微一个挑眉,弯腰抱住身前的娇弱的身子,侧头吻了吻她的发鬓微笑:“看什么看得那么出神?我知道我长得好看,但宝宝你再这么出神的看下去,我绝对难持镇定。”
薄荷眼眸轻转,嘴角染上一抹坏坏的笑意:“看老公你好帅。”
不出她所料,湛一凡的脸颊又迅速的惹上两抹红晕。这一次薄荷看的清清楚楚,再也不是错觉。
在男人发现出糗,扭头想要避开的瞬间,薄荷便已立即伸手捧住男人的脸固定,嘴角的坏笑越来越浓,就连眼底都浓浓的闪过那样的笑意:“这一次可没那么容易逃了。呵呵,原来我老公脸红是这个样子啊,原来我老公会因为别人夸奖帅或是好看而脸红害羞啊?真是奇怪啊,这天底下还有你会害羞的事?”
“你个坏东西。”湛一凡听了这话气恼的伸手便捏住薄荷的鼻子,“调侃起你男人了,啊?”
“唔,”薄荷蹙眉,想要躲开男人捏住自己鼻子的手,奈何男人被调侃了是不会放手的,薄荷只好求饶:“我错了,我错了,好痛啊……”
湛一凡这才放开,低头又爱恋的吹了吹被自己捏的微微有些发红的地方,她的皮肤,总是那么的娇嫩,似乎经不起一点儿的碰撞。
“这天下间,”湛一凡轻轻的弹了弹薄荷的额头,虽然那道疤痕已经越来越浅,但是她还是用刘海盖住了哪怕一点点的瑕疵,低头看着她水盈的双眸湛一凡浅浅一笑,“能让我有如此窘态的人,还真的只有你。”
别的人,说什么他也不会有如此奇怪的感觉。偏偏就是她,每一次只要说出他长得好看的话,发烫的红晕就是会不由自主的染上脸颊。一个大男人,会脸红实在是丢人的事,但偏偏她还如此捉弄,只当是好玩的趣事,对他来说却是拿不起面子的糗事。也许,是因为对象是她,每一次说完他的心跳总会跳漏一拍,所以才会脸红?
薄荷听了这话也就识相的不再捉弄男人了,微笑着正要转移话题敲门声响起。
薄荷立即放开湛一凡,湛一凡看了她一眼,已经迅速进入装瞎模式?哭笑不得,转身不轻不慢的向门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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