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刚好走到了十二点。
秋陆看了看表,高兴的一叠声的道:“祝你生日快乐生日快乐生日快乐!”接着又将那个粉嫩到夸张的盒子强塞到他怀里,仿佛扔给他一个烫手山芋。
方霍抱着那个盒子愣了好一会儿,才慢吞吞的将包装拆了,露出一尊粉色的水晶雕像,做工算不上有多精致,光泽也说不上有多细腻,毕竟秋陆的零花钱有限。
秋陆眼珠子转了一转,张口就来,瞎着眼睛介绍道:“这是刺槐花!它代表友谊,所以呢我把它送给你。在今天这个特别的日子,我祝方霍小朋友开开心心!越长越高、越来越帅!身手越来越好!……”
他几乎要把所有好话都搜肠刮肚说出来了,以期抵消一点愧疚之情。说完了,一看,方霍还抱着那粉粉的雕像,默默盯着它看。
秋陆心又提起来——事实上,这东西哪里像什么刺槐花?面目模糊,根本看不出来是什么东西,只是他恰好就记得,应该是有这么一种花,花的样子反正都差不多,又觉得很适合当前场景,于是信手拈来。
万一方霍要是知道刺槐花本身长什么样那就尴尬了。
方霍拿拇指摩挲几下,两手将那东西端起来,珍而重之的又放回盒子里,仔仔细细盖好,抬起头对秋陆道:“谢谢陆哥,我真的很喜欢。”
平日里大而亮的眼睛,此刻笑的弯成两轮细长的小月亮,长长的睫毛扑闪着,是一副小孩子般的直白的高兴与喜欢。
秋陆松了一口气,摸摸他的头,柔声道:“今年就这样了,等明年你生日,哥给你买更好的。”
两人趁着夜色回家了。
回去的路,还是方霍骑,理由是秋陆对这一片儿不太熟。
其实秋陆也就是不知道这儿有个台子而已,又刚刚沿着路过来,早记得回去的路了,但刚又长大了一岁的方小朋友很坚持,秋陆就没跟他争。
不过,来回都是寿星出力,秋陆略有些不好意思,于是坐在后座上,抱着他腰,用哄孩子的调子轻声哼了一路的生日快乐歌。
快到家时,月亮已很圆了,秋陆昏昏欲睡,却又迷迷糊糊的想,今天这一天,过得真是跌宕起伏。
秋陆第二天起来,方霍早自个儿收拾完去学校了。他洗漱完便去操场晨练,晨练完才回过味儿来,方霍生日的事情,除了他,似乎没有第二个人知道。
不过这也挺正常的。
道馆里个个都是无父无母的孩子,也就寥寥几个人能记得自己是哪天生的,大多数人连自己姓什么都搞不清楚,所以被叫“小六子”又或者“阿翔”之类的小名。
“生日”之于他们,本来就是个罕见的词。三年前秋陆那次,算是个例外,更像是孩子们找个由头出去疯玩而已。接下来几年,也不再有那样的活动。
方霍虽在这儿生活了好几年,但骨子里仍然是当年那个孤僻自我的小孩,除了秋陆,竟然找不出第二个与他亲近的人——倒也不是关系不好,说话时也总是笑着的,只是似乎总是隔了一层距离,看不见摸不着,也打不破。
他不笑时,面上带些清冷,小小年纪,两道眉毛总浅浅攒着,看起来不是好搭讪的那一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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