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脾气好,又讲道理,嗯,对我很好,对大家也很好。”
“你也说了,你爷爷脾气好,就算他知道了,也不会怪你,你放心,你爷爷从来不会去想这些的。”
“真的。”
“当然啦,妈骗你做什么。”陈春红对大儿子笑了笑,刘老头为人比较好打交道,不像死老太婆的脾气,就是茅坑里的臭石头,又臭又硬,她今天能送出半碗饺子,也是看在刘老头的份上,并且,她差不多能肯定,就死老太婆的脾气,还有那份多心,指定不会吃她的饺子。
所以,先前她只犹豫了下,就送出了半碗饺子。
“别想七想八的了,快进屋去。”陈春红又催促大儿子,低头专心洗碗,刘军打了热水进屋,带着刘华和刘艳俩一起洗了脸,泡了脚,然后围坐在火炉旁。
一夜连双岁,这一晚,有守岁习俗。
点着煤油,旁边还放着那只屏幕有破损的闹钟,收音机里放着的是《白毛女》的歌剧,调到另一个说书节目,说的是《铁道游击队》的故事。
刘艳觉得无趣,二哥刘华听得津津有味,时不时会模仿说书人的口气,跟着说上一句,而大哥刘军听得很认真,面带沉思,她一下子就猜到,大哥这是在回忆,对照他看过的那套连环画。
她当初看那套连环画时,少了第七本和第十本。
这半年里,随着她有意识地增加认字速度,开始慢慢独立看书,在她渐渐潜移默化下,她妈只以为她和大哥一样脑子聪明,大哥刘军几乎是无条件地相信她,也没有露出丝毫怀疑,好像她天生就该这样。
这一度让刘艳以为,大哥脑子被什么东西吃掉了。
在有关她的事上,不带脑子。
甚至,在外面,在他朋友洪顺面前,无脑吹嘘她,刘艳听了,只觉得无比尴尬,大哥的这种行为,在后世有一个专门的词来形容,那就是妹控。
身为妹妹的她,在大哥刘军眼里,做什么都是对的。
明明一开始不是这样的,好像……好像是从那个爸回来后,没多久,大哥就变成这样了,对她特别的好。
在她和大哥提了那套《铁道游击队》的连环画少了两册后,大哥直接补写了那两册的内容,之后对着收音机校对了一遍。
除了插画外,可以说,文字内容部分几乎全部还原。
这一操作,刷新了刘艳对大哥刘军记忆力的认识,差不多称得上过目不忘,学霸就是学霸,天赋摆在那里,普通人难以望其项背。
平常晚上,除了队里开会外,都是八点多就上床睡觉,所以,差不多一到点,刘艳就有了困意,听着收音机里传来的歌唱声,是小坡给队员们唱歌:嗨!游击战,敌后方,铲除伪政权……钢刀插在敌胸膛。
歌声浑厚有劲。
尤其最开始的一声嗨,直接把刘艳给嗨醒过来了,整个人清醒许多,身前火盆传来了阵阵炭火燃烧的温暖,煤油灯火发出昏黄的光圈,她妈正拿着针钱,在缝补二哥刘华新棉裤上的几个小烫洞,一抬起头来,看到她脸上的困意,“艳儿,你要是困了,就靠在妈身上眯下眼。”
除夕之夜的守岁很重要,象征着一家团聚,除旧迎新,驱逐旧年一切不好的事,共同迎接新年,来年吉祥顺意。
所以,陈春红没把小女儿抱上床。
“我不困。”刘艳忙摇了摇头,坐直身子,强打起精神,只是效果不明显,她又极怕冷,不愿意离开火盆,在温暖的火盆烘烤下,最后不知不觉什么时候睡过去,迷迷糊糊间,听到一串鞭炮声,噼哩叭啦作响。
不同于后世的大利红,千响长炮,这个时候的鞭炮很小封,只意思一下,响了几十下,很快就放完了。
二哥刘华拿着线香跑了进来。
“开了财门,就是新的一年了。”听到她妈陈春红说了一句,“妈希望你们在新的一年里,身体健健康康的,来,这是给你们的新年红包,等会儿睡觉时放在枕头底下。”
红包?
一听红包二字,刘艳反射性地睁开眼,醒过来,学着大哥和二哥的样子,给她妈作揖拜年,“妈,给你拜年了,祝新的一年事事如意。”然后朝她妈伸了下手,随口来了一句,“恭喜发财,红包拿来。”
陈春红一听后面这句话,直接笑眯了下,“好,好,先给你。”说着递了个大红包到小女儿手里。
刘艳忙欢喜接过,没有直接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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