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机那边似是传达了什么指令,那人频频点头:“是,知道了。”
通话切断,那人简单重新分配了工作,指挥保镖在附近展开地毯式搜索。
大约是被吕铭浩压疼了,吕彦白轻动了一下,面色却是如常,眉头深锁,眸光阴鸷如同暗夜中的黑豹。
吕铭浩忍不住叫了声:“爸……”
“嘘!”吕彦白并不看他,两眼死死盯着宅子,从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看见吕铭浩以前住过的房间。
片刻后,从那房间里传出一声巨响,窗户尽碎,玻璃飞溅出来,哗啦啦大响。
宅子里骚动起来,乌压压的人头迅速涌向同一个方向,待这边的守卫松懈了,吕彦白先把吕铭浩从树上推了下去,然后自己也跟着下来,始终沉默不言,催促着儿子向大路跑去。
路边早有接应。
钱小三儿他爸,钱得柱亲自开车,甫见两人露面,飞快地把车门打开,待两人上车,又迅速关门,发动车子离开。
低调的国产比亚迪,不是他钱家暴发户的风格啊。
吕铭浩纳闷地叫了声:“钱叔,您怎么来了?”
钱得柱从后视镜里看他:“我就不能来?为了你回家这事,折了你爸一只手。我怎么就不能来了?”
“我不是……”吕铭浩顿时反应过来,扭头惊慌地看他爸,“爸,这手究竟怎么回事?”
“没你事。”
吕彦白疲惫地靠在座椅上,闭起眼,伸手把儿子揽在怀里,完好的那只手轻轻抚摸他的头发。
这小子,离家那么久,头发还是这么硬,跟他的臭脾气一模一样。
五年前,还是大四生的吕铭浩带女友张晓雅去莫斯科过寒假,回程时正逢春节,想着反正要经过苏北,就顺道回了家,也算是带女友正式拜见家长。
此前虽未见面,但吕彦白对张晓雅的印象算不得好,尤其听说吕铭浩为了追求她,颇费了些心思和钱财,更觉得此女不过是贪慕虚荣,只怕看中的不是吕铭浩而是整个吕家吧。相见之后,这种不喜更甚。吕彦白自认识人眼光毒辣,只初初一眼,便知张晓雅那穿着粉色清纯大衣的外表下,内心早已被虚荣填满。这样的女孩儿,如果不被人含在嘴里,捧在心上,每天甜言蜜语哄着,很容易就会厌倦平淡的生活。当两人激情退尽,年华老去,吕铭浩用光了他所有哄女孩儿的招数,张晓雅大概连正眼都不会瞧他一眼。可他偏偏就被鬼迷了心窍,不懂这人生的道理,还为此和吕彦白吵了几架。
大过年的,整个苏北都不得安宁,病床上的吕济祥挣扎着坐起来,一边咳嗽一边砸碗怒斥儿子和孙子。
走的那天,吕济祥紧紧抓着吕铭浩的手,说:“铭浩啊,吕家偌大的家业,你爸一个人忙不过来,你要多帮帮他,等他哪天蹬了,这个家就都是你的了。”
吕彦白梗着脖子说:“那也得他毕业后肯回苏北。”
吕铭浩执拗地牵起张晓雅的手:“不回!吕家我也不要!”
说完就拉着张晓雅走,不想被他爸一把掀翻在地。父子俩毫不客气地红了眼,在房间里大打出手。
吕济祥急得直咳嗽,咳着咳着,就瞪着眼睛去了。
那天以后吕铭浩再没回过家。吕彦白痛失至亲,急火攻心病了一月,病好后,又有些后悔。吕铭浩到底是他儿子,真要娶张晓雅,就娶吧,只要吕铭浩肯回来,不过就是多养一个闲人,总好过让父亲泉下不瞑。
他试着派人去联系吕铭浩,但总得不到确切的回复,只说吕铭浩还闹着脾气,不愿同他相见。
——如今想来,大约姚叔的局,从那时起就布下了。
姚叔从中作梗,断了他们父子的联系,手法并不高明,很快就败露了。
吕彦白为此找来姚叔质问。
姚叔睁着血红的眼睛,双拳重重砸在桌上,朝他怒吼:“铭浩脑子里有像素花!他已经不是我们熟悉的好孩子了,吕家偌大的产业,难道真的要被像素花吃得干干净净吗!你别忘了当初夫人是怎么死的,你叫她如何能够瞑目!倘若吕家真的毁了,你叫九泉之下的老爷子又怎么瞑目!”
姚叔从吕济祥那代就跟着了,出生入死,如今老了,被指派了闲职,颐养天年。吕家半壁江山都有他的功劳,说他是手足至亲也不为过,这样的老人,为吕家倾尽一生,说出来的话,字字铿锵,竟让吕彦白无从反驳。
吕彦白被囚禁了起来,手上锁着手铐,安排在吕铭浩房中。姚叔在房里又新建了暗门,知道吕彦白喜欢书,就装修成圆型的图书馆风格。对外说是吕彦白在海外公务,大小事务,都交由自己代劳。
这期间,姚叔与吕彦修交往甚密,也在a市安插了人手,协助吕彦修监视吕铭浩。
吕彦白曾以为,只要阻止吕铭浩继承家业就行了。数月前,再见吕铭浩,他心里百味杂陈,却还要当着姚叔的面,狠下心演一场生离死别的戏码。
现在想来,这样的想法着实可笑。
姚叔在与吕彦修的接触里,渐渐忘了初衷,他想要把吕家的家业倾入囊中。只有这样,才能与吕彦修合作,拯救整个国家被像素花吞噬的命运。针对像素花的研究需要投入大量的资源,如果只靠国家税收,很快就要坐吃山空,可吕家的宝藏不计其数,能够成为国家不可多得的坚强后盾。
姚叔找吕彦白促膝长谈:“要救铭浩,首先得从拯救整个国家开始。彦白,你把令符交出来吧。”
吕家令符,是吕济祥传于吕彦白的无价之宝,此符一出,能调动吕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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