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玉敏看着那道点心,冷笑一声道:“秦娘子,郡主真是疼你呀。”
如果没有秦烛,安成郡主怎么会冷落如意?如果没有秦烛,如意又怎么会气得一病不起?秦烛不仅害如意生病,还要抢走如意的一切,将她取而代之!
罗玉敏此言一出,宋梧月眸子一冷,戚真儿气得脖子都红了,赵絮絮与其他人则面露讪讪。
她们都知道,罗玉敏跟如意县主关系最要好,但凡事也要讲道理,阿烛什么都没做,安成郡主觉得愧疚想要弥补阿烛,她又有什么错?
罗玉敏神情越发不虞,让人将酒盏倒满,盯着阿烛,“秦娘子知道流觞宴的乐趣吗?不如来玩一个游戏。”
阿烛似不好意思地弯眸,轻轻道:“好呀。”
如果奚澜能透视看见这场景,一定警铃大作。
——每次这家伙露出这样腼腆的笑容,就总有人要吃瘪!
罗玉敏洋洋洒洒地说了一堆曲水流觞的规则,最后斜睨看了阿烛一眼,端着士族贵女的高傲。
“秦娘子应当听明白了吧?”
阿烛点头,表示明白。
她幼时曾听阿娘念过“引流引觞,递成曲水”,尚不解其意,后来翻看前朝史书,找到了曲水流觞的出处,才有所了解。
彼时,她尚年幼,只觉是一些文人相约在一处饮酒作诗,兴致上来还要坦胸露背,衣冠不整,实在荒谬可笑。
如今亲身体验一下,倒也别有一番风雅。
戚真儿等人纷纷移开目光。
看罗玉敏在阿烛面前显摆的样子,就好比一只嚣张跋扈的老母鸡冲小凤雏显摆,简直不忍直视!
罗玉敏继续满怀恶意地挑衅:“既是游戏,就该有奖有罚,酒盏流到谁处,便要在一盏茶内作诗一首,作不出来……”
“作不出来应当如何呢?”阿烛很给面子。
罗玉敏笑了,“到时再说吧。”
显然不怀好意。
今日在场贵女不过人,加上阿烛,满打满算十个姑娘,中招的概率实在太大。
在赵絮絮将果酒抿完,面带红晕地作了一首还算过得去的诗,众人嘻嘻哈哈取笑着放过她后,下一个就轮到了阿烛。
嬉闹声瞬间消失,大家都或担心或顾虑地望着阿烛。
罗玉敏语气不乏得意,面上还假惺惺道:“秦娘子可曾读过书?”
宋梧月冷冷道:“罗娘子,揭人伤疤好玩儿吗?”
戚真儿也道:“大家都是出来做客的,不要太过分了,否则面子上都不好看。”
罗玉敏冷笑一声,凭什么秦烛能出来做客?反倒如意要缩在家里。
她盯着阿烛,“玩儿之前可是说好的,作不出来,领罚就是,别搞的一副我故意为难她似的。”
阿烛坦坦荡荡,捧着酒盏,慢慢饮尽:“我从前连活着都困难,更不要说读书这样奢望的事了。”
她自幼便不喜欢作那些酸诗,阿娘疼惜她体弱,从未没有强迫她学,所以她是真的不会作诗,刚好秦烛也不会作诗,她倒是省了许多麻烦事,大不了就领罚嘛。
阿烛眉眼舒展,笑眯眯地看着罗玉敏,“娘子请说,我要怎么领罚?”
罗玉敏盯着阿烛,终于让她等到这个机会替如意出气了。
阿烛叹气,“罗娘子,你不要老是盯着我不说话,我真的会误会的。”
误会什么?
这人竟如此恬不知耻!
好像天生没有羞耻心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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