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思蕊站在胡同口观察三层楼高的红仙楼,装潢奢华,生意却清淡得出奇。祁修年伫立叶思蕊身后睨了睨,见她居然未横冲直撞冲进红仙楼要人,这丫头还挺沉得住气,比他料想得更稳重。
吱吱虽是男装扮相,但终究是女儿身,所以祁修年原本打算只身进入红仙楼一探究竟。但叶思蕊却不同意,她希望祁修年暂时不暴露面孔,因为祁修年长得更像有银子没出散的冤大头,所以她先从祁修年借了十两银子充充场面。
“还说借,你又不还。”祁修年慢悠悠地从怀里掏出一张百两银票递给她。
叶思蕊一把抢过银票:“谁不还了,我随随便便抓个流窜犯就能赚几百两!”
“唷嘿,瞧给你能的。”祁修年根本不信疯丫头的实力,查案她不可能在行,打人倒是强项。
叶思蕊也不跟他争辩,整理整理男衫的衣角,随后四平八稳向红仙楼大门走去。而祁修年悄然进入一家凉茶铺等候。
窑。姐终于见客人上门,前后簇拥地将叶思蕊推进窑子,胭脂花粉的刺鼻香气钻进叶思蕊的鼻孔。待她坐定,揉了揉鼻子将那张银票拍在桌上,财大气粗一撇嘴:“把你们这最漂亮的姑娘给爷叫出来!”
姑娘们见恩客出手阔绰,即刻唤来老鸨子,老鸨子搔首弄姿围着叶思蕊转圈,眼珠子直勾勾瞪着桌上的银票:“这位小爷可有中意的姑娘嘛?小人给您叫去。”
叶思蕊一脚蹬在椅子面上,嘴里叼着一根牙签咀嚼,尽量展示一幅流里流气的地痞模样:“头牌翠红,爷可是慕名而来的。”
姑娘们一听翠红的名字不由胆颤心惊地向后退了退。翠红姑娘确实乃红仙楼的头牌姑娘,在荣德镇内也是小有名气,所以找上门点翠红的客人着实不少,可翠红便是四日前死在客人手中的冤死鬼呀。
老鸨子反应快,手绢掩唇嗲笑一声,含糊其辞道:“哎哟真不巧!翠红此刻不在红仙楼内,小人为小少爷换个更水灵的姑娘如何?”
叶思蕊挑起半边眉毛:“爷就是冲翠红来的,别的姑娘不要!”她边说边揣起银票,而后大摇大摆向门槛走去,老鸨子见财神爷要走,急忙跑上前挽留:“这位爷进城时未主意告示吧?翠红她叫客人给弄死了,小店其他姑娘……”
“你说什么?!”叶思蕊故作震惊地瞪大眼珠,她将口中牙签啐在地上:“翠红死了?!”老鸨子胆怯地应了声,叶思蕊顿时捋胳膊挽袖子一副要揍人的架势,她虚张声势地先翻倒一张饭桌,不由吓得姑娘们纷纷尖叫。
“说!是哪个王八蛋害死了咱的翠红?!爷跟他拼了!”
老鸨子连忙顺了顺叶思蕊脊背,随声附和劝慰道:“爷莫气坏身子,还用爷出手?那杀千刀的凶犯已被官府抓了,六日后处斩。”
叶思蕊确实在身经百战的老鸨子脸上看不出太大端倪,只是有一点奇怪,似乎所有人对翠红的死都不表示同情,没见一个哭哭啼啼喊冤枉的,反而各个神色忐忑。
叶思蕊故作消气地坐回椅子上,一扬手悲痛道:“罢了罢了,既然爷来了就喝上几杯吧,也算给那无缘相见的可怜女子送行了……”
老鸨子见财神爷不走了,挥去不快即刻招呼厨房上菜上酒,一群花枝招展的姑娘随即吹拉弹奏开来,如花蝴蝶般围绕在叶思蕊身边乱转。
菜过五味酒过三旬,这天也渐渐黑了,眼见几个时辰过去了,叶思蕊愣是没从窑。姐口中打探出半点有价值的信息。何况她也不能问得太明显,否则会引起他人怀疑,而窑。姐大多就说翠红死得如何惨,假惺惺地叹息几声,具体尸体存放在哪却只字不提。对于席子恒如何杀人之事答非所问,那说明蹊跷就更多了,显然是有人已事先“交代”过了。
叶思蕊一无所获,只得气哼哼地喝闷酒,时间耽误不起,她必须尽快打入敌人内部调查真相,否则席子恒只有死路一条。最可气的是,席子恒居然傻乎乎的认罪伏法了,人肯定不是他杀的,他为什么要认罪呢?
……
叶思蕊带着三分醉意,晃晃悠悠走出红仙楼,虽她没点姑娘伺候,但给了五十两花酒钱,老鸨子自然欢喜得合不拢嘴,目送了好一阵子才舍得离去。
祁修年也是沉稳的个性,愣是在凉茶铺里等了几个时辰,顺便听了听四面八方传来的消息。原来死者翠红貌美如花,生前曾被一位外地来的商人看中,商人四十来岁,做珠宝生意赚了不少银子,有意替翠红赎身取回家做妾,可还未来得及赎人,翠红便死在红仙楼里。富商得知人死了,也拍拍屁股走人了。
祁修年早就见吱吱走出青楼,可她迟迟不向自己这边走回,又好似在与一壮年男子交涉着何事。男子点点头,随后跟着吱吱路过他身旁。
叶思蕊在路过祁修年身旁时眨了下眼,祁修年见状也没吱声,悄声无息地跟在他二人身后十尺之外。
叶思蕊借撩头帘的动作回眸看了祁修年一眼,祁修年则放慢脚步走到路旁看摆摊的玩偶。叶思蕊斜唇一笑,这小子还挺机灵了,一个眼神就知道她的目的,皇上就是皇上啊。
“还有多远?”壮年男子一看扮相就是道上混的,说话粗声粗气。
“快到了。”叶思蕊故意打了个酒嗝吹在男子鼻子上,证明自己喝多了才一时犯糊涂要卖了亲妹子。叶思蕊狞笑一声,鬼祟地朝人贩子搓了搓手指:“到了地方你可别忘了先给银子,这事当哥的,可不好出面,嘿嘿……”
壮年男子不屑一哼:“放心,只要货色好,一文钱都少不了你的。”他大刀阔斧走出几步,又道:“要说兄弟我做人就够不讲究的了,今日听老兄一番话算是长了见识,老兄连亲妹子都打算卖了换酒钱,够狠,哈哈!”
叶思蕊不以为然冷笑,故作神秘地靠在人贩子耳际:“这算啥啊,实不相瞒,兄弟我共有三个妹子,大妹二妹早就让兄弟我给卖了,当初又哭又闹说当哥的没人性,这会儿呢,都成了青楼红牌,锦衣玉食乐不思蜀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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