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让人感动到落泪的,也有让人能气出乳腺增生的。
她的手一挥,“好了,继续下一项,上砚台!”
小帅赶紧端着砚台站在她身边。
甜宝拿了毛笔灵活的在手指上转了几个圈,蘸上混了朱砂的墨汁脚踏七星步,到了黄牛近前一个翻腾,点到黄牛的眼眶中。
嘴里唱念着,“开眼光,看西方,你为亡人代脚忙。开鼻光,闻草香,干草细料喂得胖……”
小帅眼睛亮亮的,姐姐走的步子好特别,好帅!
给牛开完光,给童男童女开光,开光即开牲口和童男童女的眼、鼻、耳、口、心、和手脚,牲口的话还要加上尾巴。
也就是让这些纸扎动物或人有了五感,视觉、听觉、嗅觉、味觉和触觉。
童男是用来牵牛和扛重物的,童女是要照顾亡魂的,按照规矩都是要起名字的。
就跟古代大户人家买来丫鬟仆人要赐个名字一样。
这个难不倒甜宝,因为……她连新名字都懒得起,就用师父曾经用过的,吉祥、如意、平安、喜乐,没毛病!
纸人和纸牲口有了五感就有了五识,时间长了就会生出灵智,对人世有所留恋,所以,一旦开光,立马烧掉。
滕淑兰回到村里没有立刻回家,而是去了杨宗德那里。
杨宗德还住在原来的位置,骡子棚还在,里面拴着一匹骡子,就是当年他最喜欢赶的那头最壮的大黑骡子。
当年分田到户的时候要抓阄分地、分牲口、分农具,地好地近分不着好牲口,甚至没牲口。
地偏地远才能分到好牲口。
杨宗德对分着啥地不关心,就想要这匹大老黑,跟它有感情了,最后如愿以偿,至于他有没有耍点啥小手段就不得而知了。
骡子一岁相当于人的三岁,大老黑已经活了二十一年了,也算是花甲之年了。
但是照顾好,现在还壮实得很,再活个十几年完全没问题。
杨宗德看着滕淑兰一脸纠结,开口问,“啥事?说吧!”
滕淑兰长出一口气,“我要是问你我啥时候到头你肯定不会告诉我……”
杨宗德“啧”了一声,“这个事你就别胡思乱想了,真到了那时候谁都留不住你,你还有个坎儿是真的,能不能过去全看造化了。”
滕淑兰垂下眼,“自从过了第十二年,我感觉每一天都是偷来的,过得胆战心惊,就怕见不着第二天的太阳。”
杨宗德手指轻点着桌面,“你呀,就把心放宽了,活一天就高兴一天,想那么多怪不得你得病!”
“到时候老天爷没要了你的命,你再折在自己手里冤不冤?”
“最近这身体总是盗虚汗,浑身一点劲也没有,我就怕我这病歪歪的到时候连累孩子,活得没个质量还拖累孩子那还不如早点嘎巴了。”
杨宗德瞪她一眼,“你说的真干脆,还嘎巴了?你活着甜宝也就好好的,你不在了,这孩子容易疯魔了!”
滕淑兰一怔,“啥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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