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方平恨得咬牙,却也只有慢慢溜达出去。七月底的天气,T恤外面披了件谭泽尧的休闲外套,当真热得要起痱子了。
寻了家冷饮店坐下,一面慢慢啜饮着杯中橙汁,一面百无聊赖地数着手背上的汗毛。身边阳光突然一暗,一个人笑嘻嘻地在对面坐下:“美女,一个人无聊否?”
凌方平翻了翻白眼:“老子是雄的。”
对面的人笑容丝毫不减,两只狭长的丹凤眼几乎眯成了一条缝:“那么小公子,您一个人可觉得无趣?”
他妈的这叫什么世道,好容易出来一趟,这就被人调戏了?他凌方平一大老爷们儿,铁铮铮一汉子,啥时候被人这么调戏过:“滚!”
对面那人对他的愤怒丝毫不以为意,竟然伸出爪子来替他把颊边的一缕碎发挽到耳后去,顺便在他脸上摸了一把,笑道:“要不要我陪你,嗯?我给你打七折。物美价廉,童叟无欺,过了这村可没这店儿了。”
“噗——”凌方平一口橙汁没来得及咽全喷在对方脸上。乘着那人擦脸的空儿,凌方平喝光了最后一口橙汁,站起来往外走,对收银台的小姑娘指了指后面:“他付钱。”
那人无奈掏钱付账,刚出了门,就看见那小孩儿站在街对面朝他勾手指。
凌方平道:“你认识我!”是肯定句。
聂承钧狼狈地抹了把头发,轻咳一声:“小谭说你失忆了……”发尖儿上的橙汁还在一滴两滴地往下落。看来这娃就算失忆了,还是不好惹啊。
凌方平“哦”了一声。转身继续往前走。
聂承钧本等着一阵狂风暴雨,准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成想小孩儿居然一句没问就走了,顿时愣在当场。不过愣了不到五秒钟,就看到那小孩儿又转过身来,朝他勾手指。
“你穿这么厚干嘛?”聂承钧正想问:捂痱子?就看那小孩儿翻了翻白眼:“捂痱子。”
聂承钧顿时无语了。
凌方平拐进一家理发店,站在里面朝聂承钧勾手指。
“我不需要理发。”
“我需要你付钱。”
“……”
于是聂承钧眼睁睁地看着凌方平坐在皮椅里,朝发型师干脆地比划了两下。不到五分钟,一个新发型新鲜出炉。
聂承钧憋笑憋到嘴角抽搐:“接下来去哪里?”
凌方平拦了辆出租车,在后座朝他勾手指。
“你为什么总是对我做这个动作?”聂承钧勾了勾手指,感觉这个动作很熟悉。片刻后想起来,他常常用这个动作唤他家那只大型犬,顿时一脸黑线。
凌方平道:“因为我不知道你叫什么。”
“……”
于是聂承钧报上大名。
司机在驾驶座上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终于忍不住插嘴:“你们要去哪儿?”
聂承钧看着凌方平,凌方平看着聂承钧。终于聂承钧败下阵来:“……我真不知道你要去哪儿。”
凌方平道:“我以为你知道谭泽尧在哪个医院。”
这回轮到聂承钧瞪大了眼睛:“你不知道谭哥在哪个医院?”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哦,谭泽尧好像是说过来着,可他忘了就是忘了,怎么地吧?
聂承钧道:“小俞,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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