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幕遮换了个姿势,兴致勃勃的说道:“但说得准过去不算本事。顶多算是敲门砖,是为了让人相信:嗯,这位高人能断得准未来。”
无情子翻了翻眼睛,续道:“废话。等对方信的差不多了,再说几句吓唬人的话,譬如说‘本月会破财’。之后哄骗对方,自己能帮他避祸解厄,只求卦钱小小。”
苏幕遮听了这话,哈哈笑了几声:“那是不是什么叫‘破财’也由得他解释啊,丢钱也叫破财,被偷也叫破财,又或者陪了生意蚀了本都叫破财。”
无情子颔道:“嗯,有门儿了。就算这些这个月都没有生,那有没有给你家婆娘买花布啊,有没有给你家小孩儿买零嘴啊,那也是破财!”
苏幕遮被逗得更乐了,笑得扶倒在桌案上,笑着笑着勉强直起身子,问道:“既然道长您不信这些命理之说,为何要到这玄青观挂单呢?”
无情子静了静,说道:“在哪里都一样。”
都一样吗?
苏幕遮没有再行追问,斜倚着凭几托腮回忆道:“我以前看书的时候,看到关于命、卜、相的,都会略过去,那些枝枝蔓蔓的口诀太复杂了,看的脑仁疼,”她顿了顿,续道,“不过我一直觉得,我解释不了的东西不代表就是假的。”
一旁的无情子听了这话也不以为意,说了白说对他而言不稀奇,世上硬要扑火的瞎蛾子多得是。
眼见得无情子神色冷淡,苏幕遮摆手解释道:“我不是不相信您,是觉得没有必要说的那么笃定……不过对我而言,不管那些堪舆占卜是不是真的,我都不喜欢他们擅自干涉旁人,一言定命运,两言定生死。”
她说着说着想到了心心,不过几岁大的孩子,就因为被钉上了“命硬克亲”的标签,受了不知道多少指指点点,连她的祖母都嫌弃厌恶她,********卖掉了事。
苏幕遮可以想见,除非心心离开现下生活的一亩三分,到一个新地方重新开始,否则她囿于环境定会遭受许多不公。
而最可笑的是,明明她是因为“别人认为她命不好”这个偏见生活困顿的,到最后倒归咎她“命不好”才生活困顿的。
无情子静了静,忽而冷笑道:“不干涉哪来的进项?照他们的说法,还是在帮你预警灾祸呢,你还应该谢谢他们才是了。”
“话说回来,这地方的道长们都是‘青’字辈的吗?我听到的都是什么青,什么青道长。”苏幕遮倏尔问道。
“不全是,”无情子不疑有他,“挂的上名的才是。”
苏幕遮念及来玄青观的另一缘由,索性问道:“那您知不知道一个道号‘粟梁’的游方道士?他也在这里挂单的。”
应该是挂单的吧,这么古怪的道号,那么自由的行径。
无情子未料苏幕遮会和他打听一个道士,想了想说道:“好像是有这么个人,来了没多久,不怎么在观里呆着,老道就碰到过他一次……怎么?是你的故交?”
“是个得道的修士……”
苏幕遮想到粟梁当日在她耳畔留下的轻语,缓缓地答道。
无情子撇了撇嘴,轻飘飘的说道:“那我还是道祖亲传呢。”
苏幕遮笑而不语,照您徒弟小庙所言,您可不是道祖的亲传吗?
(女主日记156,八月望一日午正,这位无情子道长也是个妙人啊。道士都这么古怪的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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