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没有路引,他们被守城官差拦在城门外,只得花钱请跑腿人叫女儿出来接迎入城。
跑腿人听了直摇头,“没了,那一片房子全被水吞了,人也没跑出来几个,这会儿去也是白去。”
一听闺女也出了事儿,老俩口泪流满面。扶着老娘的关勇连忙道,“爹娘,你们回林家船上去,我想办法托人去找大姐,不管能不能找到,明早咱们还是跟着林家去宣州再说。”
也只能如此了,老夫妻俩举着一把伞,相互搀扶着回到林家船上。关勇抹黑在城门口聚集的人堆里询问许久,终于找到支着油布棚子的寻人摊子,进去询问后没有大姐家的消息,只得花了五十文钱给大姐留了口信。
关勇正垂头丧气准备回船上时,还未走出棚子,就被一个穿蓑衣戴斗笠的人拦住了,“这位小哥留步,在下想跟你打听个人。”
此刻雨下得正紧,关勇只想快点回到船上,随口应付道,“我不是本地人,你别问我,我啥也不知道。”
“小哥请留步。”安佳春偷偷塞给他一块碎银子,“小哥,咱问的不是本地的事儿,是船上的。”
暗处不知有多少人盯着呢,关勇立刻将银子藏好,嘴里却道,“我可什么都不知道。”
安佳春小声问,“我是祁县乌沙镇人,小哥这船是从上游过来的,过没过乌沙镇,有没有一个叫沈戈的,十六七岁瘦高个长得挺英俊的小伙子上船?”
“乌沙镇的沈戈?”关勇更精神了些,意有所指道,“这……咱可不知道。”
安佳春心里暗骂,却也只得又塞给他一块碎银子。
“我想起来了!”藏好银子的关勇这才道,“我在郝连寨城南的观音庙里避难时,庙里的确有这么个人,不过他这会儿可不在船上。”
“不在船上他能去哪?”安佳春只得又塞了一粒碎银子,咬牙切齿道,“这是在下最后的一点银子,多一文也没有了。”
关勇如实道,“沈戈今早天不亮就下山了,大船到了后,林家派人在山上连喊带叫找了半天,也没找着他。”
“当真没找着?”安佳春不信。
“当真。我也跟着找了半天呢。”关勇叹了口气,“要不说这都是命呢,沈戈晚走一会儿就能上船,不过你放心,我看沈小哥不像个短命的,人肯定还在,就是不知道去哪了。”
目送关勇上了林家的大船,安佳春暗自松了一口气。沈戈确时不像个短命的,如果他今天在船上,短命的就是自己了。
待下蔡城林家分号的管事,带着几只用油布裹着的大箱子上船后,紧跟在他们身后的安江春溜达到安佳春身边,低声道,“我以镖师的身份,打听了你说的安顺镖头的马庆林,林家管事说安顺镖局就活下来他一个,这会儿就在船上。”
沈戈,是以安顺镖局镖师的身份登船的。
见安佳春不说话,安江春又小声道,“也可能他就在船上,这些人统一了口径。为防万一,咱还是夜里上船探一探虚实为好。”
安佳春这才开口,“探船的事儿,得夜深了再说。估计待会儿林家就要派人的进城,打探安家的消息了。”
安江春有点蒙圈,“安家跟林家还有往来?”
安佳春也没故意卖官司,直接道,“咱们少爷救了林夫人和林少爷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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