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龄:二十
临床三年级学生
……后面跟随了一大串我曾经得到过的荣誉,但是它们都死气沉沉地躺在纸上,仿佛也知道我的生命即将消逝,它们即将成为无人提及的过往。
我拿起笔,手不断颤抖,到最后已经无法下笔。
我恐惧癌症!他们甚至没能查出来我的癌细胞到底出于身体的什么部分!我想活着,但我想容光焕发,青春美丽地或者,而不是终日躺在病床上,因化疗而浮肿虚弱,苟延残喘地活着!
第6节:少女的闺房(6)
我决定回家。)
当我完全看不见日记本上的笔迹时,才知道天已经黑了。然而在我合上日记本的那一刹那,方才感觉到身后有人!
我在下一刻回过神来,背脊已经被汗水浸得冰凉,单薄的衬衣紧紧地贴在我的身上。
我甚至连转过头都不敢,头脑中一片空白,只有那些日记上的字,一个接一个,反复地出现,组成一个很久以前的迷梦。
&ldo;怎么了?小翊,我和你爸爸等你吃饭很久了。&rdo;
我紧绷的身躯像突然间被抽去了脊梁,几乎瘫倒在桌子上。&ldo;妈妈!你干嘛吓唬我呢!&rdo;
妈妈向外走去,&ldo;还是我吓唬你呢!你自己看书看得什么都忘了。&rdo;
吃晚饭的时候,我一直都心不在焉,迫切地想要看见接下来的故事。虽然我不是医生,但是也明白癌症的非同小可。在血液中查出类似癌变的细胞,难道就是血癌吗?血癌的死亡率几乎是百分之百,就算找到了配对骨髓也未必能活得下去。
但,她应该是没有死去的。否则,为什么她会对房东太太说她会回来?
我三下五除二吃完了饭,正欲奔赴书房继续看未完的秘密。
眼前一片漆黑,停电了。我朝窗外望去,周围的房屋尽是黑洞洞,像无数黑色的眼睛在夜空中冷冷地凝视着喧嚣糜烂的世界。
&ldo;我去买蜡烛!&rdo;我朝妈妈喊了一声,就准备穿鞋出门。
&ldo;站住!&rdo;妈妈大声喊道,&ldo;给我回来!都十一点了,街上尽是流氓混混,你还想出去!&rdo;
我愤懑地走回来,妈妈说一,我是绝对不敢说二的。别说是我,连爸爸都不敢招惹她那火爆的脾气。
我只得愤愤地躺在床上,望着黑黝黝的天花板,死死地盯着,好像要望出一个洞来,发泄我的怒火。或许是年久无人居住,虫蚁繁盛,虽然我已经进行了大扫除,仍是感觉身上痒痒的,时而在手臂,时而在脖子。更甚有之,一只不知道什么虫子把我当作跳板,从手指到手臂,从手臂到肩膀。凭直觉判断,那时一只蜘蛛,在作出判断的亿分之一秒内,我的喉咙便不受自己控制了。我尖叫起来,拿着枕头四处追击那个黑色的恶心家伙。
第7节:少女的闺房(7)
&ldo;你鬼叫什么!&rdo;隔壁的父母大怒,敢情是有房有车的美梦被我叫声给吵醒了?
&ldo;有!蜘蛛……&rdo;我也很愤怒,不过底气终究不很足,于是只有偃旗息鼓了。
如此这般折腾了一阵,我太过于疲累,于是终于睡着了。
我做了一个梦,一个与白天我看到的故事一模一样的梦。梦境是如此的真实,以至于我分不清梦中的那个女孩究竟是英黎杉还是我自己,因为痛苦的感觉都是那么的真切。
我感同身受,好像那个故事是发生在我的身上的。
我彷徨无助地走下飞机,万念俱灰。我把自己包裹在厚厚地大衣中,随着人流前进,我不知道他们要去哪里,也不知道我自己要去哪里,于是只有随着那一群面目陌生的人走下去,走下去。
一个男子帮我把沉重的行李箱从传输带上提下来,向我一笑。我看不清他的模样,却觉得莫名的熟悉,好像以前是在哪里见过他一样。梦中的一切都是清晰的,唯独只有人是模糊的,我看不清身边所有人的模样,同样也看不清自己的模样。
我醒过来的时候,天边已经露出鱼肚白。真好,今天是星期日,不用上课。
我在床上呆呆地坐了半晌,翻身下来,到书桌前打开蓝色日记本。
光线还是微微黯淡的,但当我看到日记时,全身的每一块肌肉都像上了弹簧一样,全部抽搐起来。
第8节:死神追踪(1)
2死神追踪
(下了飞机,我孤独地走出大厅,没有人来接机,因为我没有告诉任何人我回来了。虽然还在机场中,但是冬天的寒冷已经侵入了每一个角落。我很冷,尽管把自己包得那么严实,依然很冷。我的眼前尽是涌动的身影,他们争先恐后地向出口走去,因为那里有他们的亲戚朋友正等待着他们。
我茫然地跟随着人群,不知道自己要往哪里去,我想,他们要先去取行李,于是我就跟着他们一起去。
行李在传送带上循环转动,我看到了我的橙色行李箱,伸手去提,却无力将它提起来,它动弹了一下,发出&ldo;嘭‐‐&ldo;的一声巨响,又落回原处。周围的旅客都看着我,我顿时窘迫了起来。
一只手将它轻轻地提起来,放到我的脚边。
&ldo;英黎杉?&ldo;那个伸出援手的年轻男子轻声问。
我有一刹那的震颤,不是因为他叫出了我的名字,而是因为他的声音,那熟悉温和的声音,多么地像!明夜……我已经告别中学年代多年,那个声音却一直未曾遗忘,反而在岁月的尘埃中回荡得愈加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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