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熹之坐在软榻上,埋头翻阅着桌边的十几册账本,越看眉头便越是紧锁。
贺老夫人信任她,昨夜便将侯府的账本都交给她看了。
宋熹之埋头瞧了一夜,越看便越觉得不对味。
安定侯府表面看着光鲜,可内部已经是入不敷出,没有什么家底了。
而这些年能够正常运作的原因,大约是贺老夫人力挽狂澜,还用自己的嫁妆往里面填补空缺。
而出现这样问题的原因,是因为侯府外头的铺子皆是连年亏空,却一直在经营着。
前世她虽然也学着管家,但是贺老夫人不像是这一世这样信任自己。
前世贺老夫人握住权力没放手,宋熹之也不知道这里头的账目,有这样大的问题!
“但是不应该啊,贺老夫人怎么会放纵外头的人做这样的事情呢?”
宋熹之蹙眉想着,又是把三七叫了进来。
三七是侯府的家生子,他的母亲则是贺老夫人身边的老嬷嬷,还是能知晓府内事情的。
“三七,侯府西边的那些产业,连年亏空,这绸缎庄、银楼的掌柜都是谁?”
三七挠了挠头:“小的曾经听我娘说过这件事情,这铺子里的管事是老夫人的娘家亲戚,据说从前对老夫人有恩。”
听见这话,宋熹之嘴角猛地抽搐了一下。
难怪了,原来是关系户。
她翻开另一本账本,“那侯府的采购又是谁呢?怎么购置侯府的吃食,要花上这样多的银子?”
三七又是解释:“这采购有无问题小的不知道,不过侯府肉菜粮食的供货商,是大夫人娘家的远房亲戚。”
“他们还管着京城西边的许多粮食铺子。”
大爷是安定侯同胞的兄长,是贺老夫人的大儿子。
他年轻病故,大夫人年轻守寡,自愿去寺庙常伴青灯古佛,爵位才落到了安定侯的头上。
侯府对不起大夫人,便也不好处理这些裙带关系。
宋熹之听到这里,才赫然明白,她这手里握的哪是账本,这分明是烫手山芋!
这都是些硬茬,老夫人的亲戚不能动,大夫人的亲戚也不能动,若是要让侯府正常运转,便要往里面贴钱。
她可做不到这么伟大,拿自己好不容易赚到的嫁妆,往里贴钱啊!
当断既断,宋熹之想到这里,急急的便起了身:“吴嬷嬷,你赶紧带着这些账本,跟我去一趟晚香堂,我要把账本都还回去。”
吴嬷嬷叹了一口气,此刻也有些发愁:“请神容易送神难,老夫人也是真心偏爱小姐,把您当成了自己人,才把侯府的短处都揭给您看了。”
按道理说,贺老夫人这便是属意宋熹之去做这个侯门主母,若是她退回了账本,怕是要生了间隙。
宋熹之何尝不知道?
可亏本的生意她不愿意做,若是贺景砚救不回来,她所做的一切岂不是为了别人做了嫁衣?
“走一步看一步,看看如何才能甩出去。”
宋熹之有些苦恼的说着,便直接带着账本去了晚香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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