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煎熬了整一轮游戏,好不容易熬到尽头,又不幸地发现督导今天心情格外的糟,内心叫苦连连。有人吓得没忍住惊呼一声,邱觉余光一斜,这才注意到一旁被他晾晒已久满脸惨痛的同事。
阴狠的目光转瞬即逝,他懒洋洋地往后一靠,目光平淡地在他们脸上来回游弋。倏然,邱觉笑了笑,眉目间沉静温柔得让人心猿意马。只是左眼被厚厚的绷带裹缠,遮挡住半张脸,除此之外,一张脸别无瑕疵。
就是被他盯得脸皮僵麻,大家也不敢有何抱怨。
“这怪不得我,”邱觉漫不经心道,“你们嫌烦找我有用吗,我能让它闭嘴吗,它听我的吗?首领是什么脾气,我是什么脾气,嗯?”
“哎呀哈,才说几句你就有小情绪啦?”众人最前方,一个五官颇为阳光的男子冲他摆摆手,想扇走对面随时爆发的火气,“这不是都知道首领最青睐的就是你嘛,现在也只有你的话首领才肯听进去,安抚领导的工作对我们来说格外艰巨,但对于你而言那是轻松。”
这可说到点上了,众人齐齐点头附和。
“轻松个屁。都他妈当我是什么?你又算个什么货色,轮得到你在这指挥我?”
“我不是这个意思!邱觉,你先别生气,”赵群听他这么说,立马慌了,连忙斟酌措辞,“咱们都知道你身份显贵,聪明能干,各方面都非常优秀,出了这档子事儿,我们都快吓死了。生怕这次帝黑又折损一枚大将,还好你没事哈。但‘小愿’那么哭不是个办法嘛,吵吵我们没什么,影响你的工作可就不好了。”
“小愿”即“鬼愿”,是那洋娃娃的名字。鬼蝴蝶将它视如己出,爱不释手,去哪都搂在怀里。其体貌特征与普通洋偶无差,一动不动就像个假人。唯一吊诡的地方,就是她根本不是假人,鬼蝴蝶开心了她会咯咯笑,鬼蝴蝶生气了她就嚎啕哭,还会瞪人。没有人知道它是个什么东西,亦没人愿意靠近这种怪物,除了邱觉。
邱觉点点头,微微一笑,分毫没有羞愧之色:“出了这档事儿,她是该心疼心疼我。她哭她乐意,我又没拦着让她心疼。”
赵群呵呵一笑,真想给他一拳。
邱觉偏头道:“‘吞尸客’那边有线索了吗,夜宴那天‘它’来了吧?”
这番话问向了另外一人,调查“吞尸客”的专员站起身,正要汇报,邱觉一扬手,又打断了:“先不说了,在情报部等我。杜泽醒了吗?”
他这话问得极平淡,似乎只是顺便稍上的一句。察觉到他们的仓皇,邱觉道:“说话啊。”
“醒了一下又晕过去了。”
邱觉皱起眉:“怎么回事?”
“我给他说,‘你醒了,督学会亲自来探望你’,我刚说完……他就又晕过去了。”那人似乎看到邱觉眼中一闪而过的委屈?又于心不忍补了一句,“可能是感动的?”
邱觉:“”
“督,督学”
邱觉:“我有这么可怕?”
众人点点头,又玩命摇头。
“真是够了。都给我滚!”
众人求轰不得,旋风一般一扫而空,独剩赵群孤零零的一人。然而本质问题还是没有得到解决,其实,本就没多少希望罢了。邱觉斜他一眼,道:“你不滚?”
不但不滚,赵群还笑呵呵地贴了上去,殷勤地给他揉肩膀,道:“邱觉,你消消气,我都说了来了只会讨骂,他们非不听劝,非要试试。督导天天忙得要死,哪儿有闲情雅致哄小孩儿啊。”见邱觉未显反感之意,不客气地阖目养神。他顺势握住邱觉的后颈,给他按摩。
邱觉深吸一口气,淡淡扫他一眼,含笑道:“你不走,就是留下来让我‘舒服’的,是吗?”
这话听着极不对味,熟悉他的人都明白是什么意思。赵群一怔,尴尬地抽回手,往后抻脖子:“喂喂,我可是有节操的,我很正直的。”
“我没节操,我不正直?”
赵群抿唇不语。心里头泛起嘀咕:正直不敢恭维,你要是有节操,又怎么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怎料想着想着,话就憋不住自己跑了出来,“你正不直啊”
“你嘟囔什么?”
“没,没什么。”赵群一顿心慌,不敢多想了,干咳一声,“我蛮好奇的,你怎么不把那嘴硬的玩意儿直接收拾了,一了百了多好啊。留着干嘛,还放走他们,给自己惹一身的不痛快。”
他留下来就是好奇这个原因。
放眼整个帝黑,几乎没几个人比邱觉做事更毒更辣的了。残酷是真,卑鄙无耻却更胜。按理说,以邱觉的性子,是断不会将威胁自己、威胁帝黑的活口存留至今,等着对方找上门自讨苦吃的。
通常来说,经他审讯的俘虏基本没有不开口的。若是碰上嘴硬的货色,要么严刑逼供出来打死,要么直接死——把人折磨得半死不活藏起来,引狼入室,再故意把人放走,这一系列令人迷惑地操作,属实不似他以往杀伐果决的行事作风。不怪鬼蝴蝶会勃然大怒,换做是谁,都会因百思不得其解而着急吧。那清夷卧底撑不过倒罢了,若是撑过去了,将我方情报一抖露,这不明摆着给自己留后患么?
只是他没立场、没资格、没胆量管教、责备、挑邱觉的弊病,谁让人家是鬼蝴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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