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对方慢吞吞站起来,看样子昨夜的疲劳并没有完全消失。
果然,阮幼青洗漱完抱着平板查资料的空挡,身边的人便睡熟了。
第二天清晨,他们和荼白的其他人一起登船,从本岛经过三十分钟的水上航程去往以玻璃著称的穆拉诺岛。
半露天的船在平静的海面上行驶,速度带来的海风撩乱了人的头发。
“在想什么?”唐荼将他的手从栏杆上扒下来握在手中。
“不需要穿救生衣吗?”
“你……不会游泳?”对方看上去有些吃惊。
“嗯,不会。”
“你不是在海边上学的吗?”
阮幼青低头看青灰的海面,幽深美丽:“嗯。不过……外公从小就说淹死的都是会水的,我就不太下水,只在岸边呆着。据说我爸爸游泳很厉害,还有爷爷。但他们都死在海里了。”
他没有见过爷爷,据说在爸爸还是小孩的时候,某天爷爷在风浪里跟着渔船出海就再也没回家。
对于爸爸的印象经过了这么多年以后,也只剩下儿时冲向大海的那个背影。
唐荼捏了捏他的手心,似乎想安慰他:“我……”
“我会呀帅哥!万一船翻了,我会救你的!”前坐的张文彬忽然扭过头大声说道。
话到嘴边的唐荼被他噎得缓缓闭上嘴巴,又悠悠转眼撇了他,后者表情瞬间收紧,灰溜溜转回身去目视前方。
“噗……”后座两个姑娘实在憋不住笑,许涵艺伸手拍了拍唐荼的肩膀,“老大,再忍一天。明天我们这些灯泡就不在你面前碍眼了!”
唐荼无奈摇了摇头,而后也在她们的笑声中翘起了嘴角。
登上穆拉诺阳光正好,岛上遍布玻璃工厂与工艺品店,这里聚集了许多来自世界各地的玻璃艺术家,创造出斑斓精妙的玻璃艺术品。
他们一同看工厂里的玻璃吹制表演,结束后姑娘们看到路边玻璃工坊的教学课程兴冲冲交了钱,试着自己做两颗玻璃串珠作纪念品。她们挑选了穆拉诺岛最具代表性的金色与红色,烧出了不怎么规整的球形。
阮幼青盯着乳白色的原料陷入沉思,随后找到没有人的位置坐定,熟练地打开尚在闲置的喷灯。有人操着听不懂的意大利语制止他,却被唐荼拦住,他转头看到唐荼在付钱,于是迅速拿起工具,转眼便烧出一颗乳白色半透明玻璃珠,他在火焰中慢慢旋转玻璃胶体,撒上零星银箔碎屑,又继续覆盖新的玻璃胶体,直到它变成一颗浑圆的大号弹珠。身后那个老工匠鼓鼓掌,嘴里重复着good,perfect,大概这是他仅会的几个英文单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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