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媛不解的看向她,轻尘却不再多说了,留恋的看了一眼上房,看了一眼忘机院,叹息一声走了。
几日过后,轻尘与轻雪果然被太太指了婚事,婚期就在半个月后。这半个月,忘机院从未有过的安静,两个大丫鬟窝在自己的房里绣嫁妆,上房里的事全都堆到了两个二等丫鬟落霞和落红身上。
陆媛还是安静的守在茶房里,偶尔鼓捣出一样新奇的汤水,得三少爷的一句赞,然后就继续窝在茶房里不动。
继暗香汤之后,陆媛又做了一样玉兰汤。为做玉兰汤,她特地跑去了那处生着许多玉兰的玉兰堂。
玉兰堂在章府中算是一处比较僻静的所在,陆媛走进来只见玉树白花,酒杯大的玉兰半开在枝头,堪比琼玉,更有一股清香不流于俗,她忍不住叹道:“似这般落雪飘絮,都付与风风雨雨。花开花落总不知,真是可惜!”
忽听有人在后笑道:“为什么说可惜,这里你知,我知,不就够了吗?”
这样的口气,这样的声音,陆媛一呆,转首就低低的行了个礼:“三少爷。”
来人正是章俊,他身后还跟着东元,拿了一堆作画要用的东西,此时东元正对着她挤眉弄眼,示意过来帮他一把。
陆媛在心内叹了口气,怎么就遇上他主仆二人了呢?她认命的过去帮东元将东西放好,然后垂了手侍立在一旁。
章俊拿起一支笔,蘸了少许墨准备作画,看见她一副低眉敛容的样子,不禁好笑道:“你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不用理会我们。”
话是这样说,可陆媛到底不自在,慢吞吞的走到了南墙的花台,开始够树上的玉兰花。可惜,她人小腿短,根本够不到树上的玉兰花。
章俊又看到了,吩咐东元:“你去帮她一把。”
东元得了吩咐,挽起袖子就上了树,那玉兰树哪禁得住,左右摇晃起来,陆媛看得心疼,忙道:“快下来,快下来!”
东元只够了两朵玉兰,就被她拉了下来,不禁抱怨道:“下来怎么帮你摘花?”
陆媛嗫嚅道:“我怕你伤了玉兰树。。。。。。”
东元忍不住翻了翻白眼,诘问道:“那依你该怎么办?”
陆媛低头想了想,抬头时已有了主意,脸上带了几分胸有成竹:“我有办法了。”
章俊一边作画,一边看着他们二人举着两根竹竿,费力的拍打着树上的玉兰花,不禁笑了。
不过一会儿,地上就落了一片半开的玉兰花,陆媛小心翼翼的用手中的帕子包了,预备做玉兰汤用。
章俊伸了伸懒腰,满意的看了眼笔下的画,忽然眼角余光扫到蹲在地上的陆媛,想到她之前说过的那两句话,由不得起了一丝试探之意,叫道:“落锦,你过来看看我这幅画,看画的如何?”
上好的宣纸上绘着一幅《竹石图》,秀石被画在一处平坡上,石旁分布稚竹,平坡上小草丛生。秀石是以飞白画出,笔画似断欲续,丛竹则用八分法写出,画境十分萧逸。
陆媛的目光却只落在竹上,竹叶临风,潇洒磊落,人说字如其人,但是画风也如一个人的性格,三少爷为人淡然,志趣高雅,所以画的竹也很潇洒雅致,呈现出一种出尘脱俗的意味。
陆媛如实道出:“三少爷的话可用一个字概括,清,清韵四溢。”
章俊注视她的目光立时变了,由淡然变为似笑非笑:“不错!”目光放到了自己的画上,不知在想什么。
“三少爷,若是无事的话,奴婢就告退了。”陆媛久久等不到他说话,自己也不敢擅自离去,只能大着胆子开口说道。
章俊这才想起她,回头笑着点了点头。
陆媛踮着脚,慢慢撤出了玉兰堂,以后打死她也不会再来这摘玉兰花了。
作者有话要说: 写到玉兰花这段,忍不住想起上大学时,在黄昏时分和舍友一起坐在玉兰树下的情景。
玉兰花在开放以后香味消失的很快,记忆中好像几乎没有闻过刚开的玉兰花,往往看到的都是开败了的玉兰花,残留着些微的清香。
又忆旧了。。。
☆、二十五章 醉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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