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战败的御兽族先人们被神农氏所俘获,后来为了控制他们,伏羲降下诅咒,若是御兽族使用本族的能力破坏人世间的平衡,那么这个人就会遭到自身力量的反噬而死。
御兽族在漫长的岁月之中寻找破解这种诅咒的方法,最后找到了一种献祭以平息伏羲天神怒火的方式。
这种方式一直被传承下来,直到祁乐山这一代,只有他们一家的血脉还是纯正的。祁乐山的母亲为了保护祁乐山,自愿献祭生命来平息伏羲诅咒。
可是这一切都没有告诉过祁乐山,从始至终他都被蒙在鼓里,做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孩子。
“为什么以前不告我……”
祁乐山似乎很平静,但是他的脊背已经没有了方才的笔直。或许是太累了吧,自以为是的背负,走上复仇的极端,一切都是那么的可笑。
自己杀了那些让母亲献祭的族人,又杀了叛徒。来到京城之后成为了燕若航的客卿,因为复仇始终是自己的目标,所以这里的所有人都是自己的利用对象。
可是到头来,好像一切都是为他人做了嫁衣,自己得到的都不过是自以为是的得到。
“曾经只想让你不要背负那么多,未曾想我离开以后你会发生这么多事。或许当初我并不应该离开……你……”
“不用再说了。”祁乐山闭上眼睛,过去的种种在眼前一一浮现,似乎值得,但又好像不值得。
人的一辈子很短,那么自己半生奔波又是为了什么?遇到了自己喜欢的人,可是他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另一个男人,甚至连一个眼神也不愿意分给自己……
自己想要的答案似乎都已经得到了,可是为什么一点也开心不起来呢……
自己这一辈子活得就像是一个笑话,所努力的、所追求的、所珍视的……无一不在抛弃自己,欺骗自己。
祁乐山忽然笑了起来,笑得很凄凉,很寂寞。
钟温书并不想要打击他,这样的祁乐山也让他很心疼。
“跟我回去吧。”钟温书并没有放弃带祁乐山回去的想法,说到底这还是自己的学生,自己怎么也不忍心让他这么糟践自己。
“让我死吧,这个世界或许并不需要我。”祁乐山苦笑着,心底的绝望充斥了他所有的感官。
钟温书叹了一口气,没有回答祁乐山的话,而是在身上找了找,拿出了一个玉坠。
也是在这一瞬间,祁乐山的眼睛亮了一下。这个玉坠祁乐山很熟悉,对于他来说,这或许也是他一直想要找到的东西。
“你怎么会有这个。”
祁乐山的状态看上去没有改变,但是钟温书能够察觉出来祁乐山已经开始动摇了。
“这是你母亲临终前托付与我的,说是有朝一日等你到了时候再给你。”钟温书叹了一口气,“我曾想过无数种情形将这玉坠交还与你,却不想会是如今这样的局面。”
“人已经不在了,留着这个……还有什么用呢。”祁乐山眼中的光芒暗淡了下去,一切或许都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哪里有那么多的必须,不过是自己强加给自己的累赘罢了。
“你的娘亲希望你能够平安健康的长大,这是她最后的遗愿,放下吧,随我回去,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钟温书不希望失去一个好孩子,虽然他犯了错,但是并不是不可挽回。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钟温书的眼里只有自己的学生,或许也仅仅如此。
“我已经无法回头了,做下的那些事你能原谅我,大燕的皇室呢,老师,我是一个回不了头的人……”祁乐山做了太多的事情,杀人毁尸、盘算人心、动摇大燕的基础,这些都是无法挽回的……
“老师,也许你说得对,我本来是一个你眼中的好孩子,也希望在这最后一刻仍然是。”祁乐山将目光转向了燕晗昭,看着他抱着杨慕羽,心中突然就释然了,“我有几句话想要单独和你谈谈。”
“有什么话不能就这样说吗?”燕晗昭担心有诈,不会轻易动作。
“呵,我都成了这番模样,你还在担心什么……”祁乐山看着钟温书,目光之中有晶莹闪烁,“再说,不是还有钟先生。”
这一句钟先生将他们的距离拉得很远,仿佛是素不相识的陌生人。钟温书的心底一痛,可是反驳的话却没有说出口。
燕晗昭将杨慕羽轻轻放在一边干净的地上躺好,这才慢慢走近祁乐山。在经过钟温书的时候,钟温书将那玉坠给了燕晗昭,让他带给祁乐山。
一步一步靠近,燕晗昭的呼吸也变得紧张起来,其实并不是害怕,只是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在心中升腾起来。
在距离祁乐山还有三尺距离的时候燕晗昭停下了脚步。
“就在这里说吧,我和你之间应该没什么好谈的。”
祁乐山似笑非笑地道:“不试试你怎么知道没什么好谈的呢。”
燕晗昭蹲下来,看着脸色苍白的祁乐山,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你想说什么。”
“这件事只能告诉你一人,你靠近一些。”祁乐山语气很虚弱,好像是吧所有的力气都用完了。
燕晗昭不觉得祁乐山会骗自己,这种时候了,或许他真的没有必要。
靠近了一些,祁乐山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对燕晗昭说了几句话,随后便不再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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