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牛铁生酗酒过度,喝醉之后一头栽在自家水缸里淹死了,他儿子悲痛之下离家而去,不知所踪。
过了几年,牛铁生的儿子带着人回来,原是在外地科考中了个举人,想接老婆婆去享福,却不曾想老婆婆早就饿死在屋中,只剩一把皮包骨。
牛铁生的儿子顶不住众人的责骂,为老婆婆打一副棺材,想草草下葬离去,但后来这棺材停在院中死活抬不动了,紧接着那屋中的人接二连三暴毙,牛铁生的儿子吓了个半死,忙找了道士前来渡冤魂,将小破木屋改建成一座阔气的大宅子,而后一走数年再也没有回过沂关郡。
但是后来这座宅子周遭的人总是离奇失踪,也经常传来怪声,有人说路过的时候能听见老婆婆不甘的哭声,还有人说站在墙头上能看见老婆婆在院中游荡的印在墙上的影子,还说若是在那附近听到有人叫你名字,千万不能回头应声,否则会被老婆婆当替死鬼抓走。
于是住在溪边的人几乎全部搬离,最后只剩下了这么一座宅子。
一连数年,关于那座鬼宅的传闻从来没有断过,温浦长曾经也派人拆除院子,但那些施工的人总是莫名其妙的死亡,邪门的很,再后来就没人敢靠近这一带了。
这鬼宅期间也有过几年消停,这老些年都没什么动静了,结果近日又闹起来。
其实大概七八岁的时候,温梨笙和沈嘉清带着一票狐朋狗友曾经去那个地方玩过,在大白天去的,印象中那地方十分萧条,院子当中停放着一口大棺材。
当时也就走到门边,同行的一个男孩不知道看见什么了,吓得又哭又喊,转头就跑出了宅门,吓得其他一伙人也接二连三的跑了。温梨笙却觉得来都来了,若是不进去看一番就走岂非白来?
于是拉着沈嘉清硬是在里面逛了一圈,结果沈嘉清吓得差点尿裤子,直挺挺的栽倒在地上,最后被风伶山庄的人扛回去的。
这事还被温梨笙笑话了好长时间。
想起幼年趣事,温梨笙忍不住笑了一下,却被温浦长看见,警告道:“你不准靠近这个地方。”
温梨笙道:“我又不是小孩了,还对这些东西感兴趣?”
温浦长却十分了解:“你对什么东西不感兴趣?你看见风干的马粪都蹲在旁边研究半个时辰。”
温梨笙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谢潇南和游宗,非常尴尬:“爹,这些小时候的事,就别提了!”
且这事是不是真的还两说呢!她记忆中完全没有这事。
温浦长轻哼一声:“怎么,我还说不得了?”
温梨笙磨了磨后槽牙,短暂的安静之后她便开始打击报复:“之前你不也捡回几块狗屎说是名贵的药材,要泡水喝吗?我拦着你你还要揍我。”
温浦长道:“你八岁的时候去隔壁家偷桃子被蜂追,半张脸肿了四五天。”
温梨笙:“你吃了我偷的桃子之后过敏,整张脸肿的像个猪头,姨夫上门来看望还以为你是隔壁邻居。”
“你少在世子面前造我的谣。”
“有世子在此,我自是不敢说一句谎话的。”
谢潇南:“……”
父女俩就这么旁若无人的斗嘴,游宗听得津津有味,想笑又不敢笑,憋红了一张脸。
谢潇南眸光一转,忽而说道:“到酒楼了。”
温浦长这才与她休战:“总之你记住了,不准再去那个宅子。”
“好好好。”温梨笙连声应道:“知道了,我若是去了,就罚我抄劝学一百遍。”
话音刚落下,马车就缓缓停住,温梨笙第一个撩帘出了马车,前方几步远就是沂关郡相当有名的酒楼,名为“十里醉”。
酒楼平日里接待的客人杂而繁多,郡城中有头有脸的人物倒不会在这里,只是因物美价廉才颇得郡城百姓的喜爱,白日里生意热闹。
温家在郡城中虽然名声不大好,但是郡城的人都认识这一大一小父女俩,不管是走到何处身旁的人都会退避三舍。
是以不需要侍卫开路,拥挤的酒楼中也主动让出一条道来,由谢潇南打头,乔陵断后,一行人在店小二殷勤的带领下上了二楼的雅间。
雅间不大,但干净敞亮,门窗一闭也能阻隔绝大部分的声音,几人落座之后,由温浦长做东点菜。
温梨笙算是第二次与谢潇南同桌吃饭,先前的两次他都带着人皮假面,温梨笙当时并不知道他的身份,但依稀记得他吃饭很讲究。
很快地,店小二就送上了一套牙白色的餐具,每个人面前摆着两双筷子,其中一双是公筷。
游宗开始跟温浦长闲聊,无非就是一些崇拜仰慕温浦长的话,温梨笙听着也并不觉得无趣,偶会也会问游宗一两句话。
谢潇南则是一直安安静静的做个旁听者,他应该也是有话要对温浦长说的,但是温梨笙还在,他就不会开口。
菜很快被端上桌,店小二将菜名一一报过,道声齐了,退出去顺带关上了门。
温梨笙虽然平日里跳脱,但是饭桌上的规矩还是有的,她从动筷子起便很少说话,抬头的次数也少了,专心的开始吃饭。
房中安静下来,街道上的吆喝偶尔传进房间里,伴着游宗与温浦长的几句闲话,温梨笙很快就把面前的一碗米饭吃光了。
温浦长见状立马下了逐客令:“吃好了就先出去吧,下午的授课记得安分点,不可再捣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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