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想到要这么做呢?”弥生问道。
“因为,之前总是看到你看着这里发呆。”切原赤也说,“感觉你很难过。”
眼眶中因为他的话语蓄满了泪水。
弥生总是在路过这里的时候千百次地想起和外婆有关的事情,在每一个瞬间反复地回味着渐渐淡忘的、外婆的脸庞。
亲人的离世不是狂风暴雨,而是一生的潮湿。
切原赤也也学着她的模样,蹲在她的旁边,他苦恼地抓抓自己卷卷的黑发,“弥生……为什么又哭了?我不是想把你惹哭才这样做的。”
弥生在他透亮的绿色眼睛里看到流着泪的自己,觉得很不好意思,于是连忙用手背擦掉了眼泪,“因为太开心了…所以才哭的。”
“真的?”
“嗯。”弥生用力地点点头。
“那也不要哭了。”切原赤也嘟囔着,进屋子里面拿了餐巾纸要给她擦眼泪。平时总是毛毛躁躁的人,现在力气却放的很轻很轻,甚至让弥生感觉痒痒的。
天际之西的夕阳正在慢慢地沉入地平线,将眼前的一切都化作了梦幻般的风景。
弥生注视着切原赤也,一缕带着花香的风吹过来,这春末夏初的暖风,淡而温柔,穿过天际、穿过夕阳,吹的满园花朵摇曳。
切原赤也卷卷的黑发,也因为风在他颊边轻轻蹭着。
这一刹那,弥生好像又回到了许多年前神奈川的海边。在烟花明灭的光影里,她第一次懂得什么是心动。而时隔多年,这份感觉仍然如初。
过往的一幕幕场景,好像电影画面一般,在脑海中不断地播放。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被动地抢走了他的游戏机,他就小心眼地念叨了很久。
第一次戴上人工耳蜗的时候,他站在她的病床边,对她笨拙地打着早日康复的手语。
有时候,他很麻烦,冲动、不服输还死心眼,总是喜欢惹她生气。可是,他却可以毫无理由地包容着她所有的敏感和不安。
慌乱不安的救护车上,紧紧地握着她的手是他,医院里陪她签字,葬礼上陪她淋雨。她骗他做值日,不管几次都会相信。制服的第二颗纽扣,也是毫不犹豫地就拿下来给她。
他会在新年拉着她狂奔,要把自己的愿望给她;因为她随口一句话,会在生日的凌晨,带着她骑行十几公里,去看由比滨的日出;总是说一些讨厌的话的嘴巴、有时候也会吐露出直率地让她脸红、心跳的话语。
【你听不见吗?我怎么觉得你没什么不一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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