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他就被推到了诊疗室。
医生语气如见老友,像昨晚什么都没发生过,“没睡好?”
尤黎却异常安静,他低头攥着十指,点了点。
医生询问,“你昨晚将药全吐出来了是吗?”
尤黎非常羞愧。
医生出乎意料地宽慰他,“不怪你。”
尤黎松了口气,一颗心又止不住提起。
从进来到现在,他一句话都没说。
医生,“这是因为你的病已经加重演化到会出现躯体化障碍的情况了。”
尤黎喃喃道,“这么严重了吗?”
他昨晚确实很难受。
医生语气很可惜,“如果药物治疗没有效果,医院可能会对你采取物理干预治疗。”他举例,“比如无抽搐电休克治疗,经颅磁刺激治疗。”
尤黎在听到这两个名词后呼吸一下变得紧张,下意识的生理性排斥反应格外严重,让他的语气变得近乎哀求,“医生我会乖乖吃药,听话治疗的。”
明明这些物理治疗都很正规,做个几十次也不会死人,真奇怪,他想。
他心里不害怕,或者说不觉得有什么,但他的身体在告诉他,他在极度的恐惧。
医生反问,“你要我怎么再相信你?”
尤黎指尖抓紧衣服,无话可说。
治疗室里长久的沉默,医生才很苦恼地长叹一口气,“这样吧,我们走心理疗程。”他询问,“下午我们会聚集跟你一样有被害妄想症的精神病病人,进行团体性的心理治疗。”
“你一定可以积极配合的,是吗?”
尤黎如获重释,连连点头,“谢谢医生,我一定会的。”
医生今天很忙,只让护士推他出去。
午觉过后,尤黎被推到了特殊的诊疗室,除了他之外还有七个人,八个小桌椅围成一个小圆,中间是医院洁白的空地板。
他们一个接一个地落座,等护士走后,互相熟稔地沟通起来。
医生还没来。
只有尤黎安静陌生得格格不入,在周围的窃窃私语,跟另外七人时不时看向自己的古怪眼神里,他低着眼睑,开始期待医生的到来。
昨天和他交流过的丸子头也在这。
“他不是npc吗?怎么也在这。”丸子头声音没半点收敛,把她眼里的npc当成了透明人,和空气没什么区别,“被通知来这里的都是玩家吧?”
她左手边的方脸男说,“角落里不还有个npc,那个锅盖头,估计副本安排来当氛围组的?”
她右手边是个双马尾,眼睛咕溜咕溜地转,有些警惕,“今天已经是第四天了,这副本也太安逸了,怎么一点危险性都没有?”
这是之前和尤黎交流过,自称老玩家的人,他默默往后推了推轮椅,总觉得自己误入了什么大型精神病聚集场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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