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典修从没想过,自己也有怕的时候,小时候谁都知道,他什么也不怕,死都不怕。
这会儿想来兴许是因为自己真的铁石心肠,没什么牵挂。身边的朋友和亲人都生活的非常好,每个人脸上除了笑容还是笑容。有时候会觉得看的厌了。所以那些人在他心中从来不重要。
现在心里自个儿清楚,这长得不妖娆不性感的女的,就跟他的命似的。他第一次遇见这样命苦笑得却是太好看的女生。
这一路,还好没人告诉他任何噩耗。
他想,也仔细捉摸了,孩子纵然重要,可也要是保得住孩子才保得住她这往日的笑脸。
怕是孩子出事,她就要少笑很多了,他心疼她,他霸道的自己跟自己较劲儿,他潜意识里总蛮横的认为自己是最心疼她的那个男人,就连勒东昊都比不上。如果她张口说勒东昊比他好,他倒是不舍的打她,他可能会教训他,要是再超
不过勒东昊对她的好,他就失败的死吧。
自从在她家里那次,她哭着说出她过去的一切经历,他就心疼她。她每说出一个曾经得遭遇,他就觉得无形的一把刀,割了他心口一下,她泪眼朦胧的说完,他很平静,其实心里早就疼的要窒息了。
她单膝跪在他面前,他审讯一样坐在沙发里,享受着她给的疼,那生生被她咬破了的手腕,至今还结了疤,那疤痕印儿是不能掉了,他故意的,那些她后来买来的消除疤痕的东西他都没用。
一来他是个大男人,哪怕疤痕,二来这是她那张小嘴那么厉咬的,珍惜的不得了。
有时候自己一个人睡着,除了想公事,大多数似乎都在想着她,有趣的没趣的都想一遍,才能入睡。
他攥着她手多久了,就看着她嘴唇泛着青色,脸色也惨白惨白的,衬得她毫无生气。
纪典修伸出一根手指,横着轻轻碰触在她的睫毛下方,她藏在睫毛下的泪水便粘在了他手指上。
摸到她小脸也是冰凉,手也是,纪典修记着呢,记得清楚,她不能吹空调。
好好的一个人,吹着空调都会鼻子和喉咙一起不舒服,严重可以导致感冒发烧。
她自己有时候也觉得自己丢人,就笑着开玩笑对他说,她穷,小时候就没吹过空调,都是大叶的风扇和自然的风,监狱里也没有空调吹,出来吹空调就是不适应。
纪典修盯着艾可的脸,伸手示意张秘书走过来。
张秘书站在病床前,纪典修轻声吩咐,“关了空调,打开所有窗子和门。”
当空调关上了,三扇窗子统统打开,又推开了病房的门,就有分徐徐的吹进来,在这满是消毒水味道的病房里待得久了,围着空气的味道异常的清新。
纪典修捂热了她冰凉的小手,一条手臂撑在床上,眼眸紧紧盯着她湿润的睫毛。
艾可敏感的不习惯吹空调的那股气味,不喜欢,可是没有力气醒来去说。现在呼吸了新鲜的空气,头没有那么疼了,她缓缓睁开眼睛,睫毛上的泪水随着她的睫毛轻颤而模糊一片。
那种感觉像是,晕车中突然吹到风,舒服极了。
“纪典修。”她轻轻吐出这三个字。
不只是纪典修,身后人均是松了一口气。
“嗯?我在这。”他俯身,大手摸着她的发,亲吻了下她泪湿的眼睛。“我在这。”
她的眼里,他英俊的面庞还是模糊的,她意志薄弱似的缓缓抬起手,还没有摸到他的人,哽咽着呢喃,“我的孩子,随时都会没有么……”
纪典修一怔。
“没有,谁说的。”纪典修苦苦的一笑。
艾可放弃了去碰触他的面庞,手重新落下去,放在床上。
她回想着,那不是梦,又似乎是梦,但她听到了有人那样说了。
说她的孩子不一定保住!
泪水一瞬间涌出,她一只手抓住纪典修的手,不管另一只手还在吊针,伸过来一并抓住纪典修的手,哭着求他,“不要让医生那样说!不要!都已经四个月了,不久就会来到这个世界上了,纪典修,你知道吗?医生有的时候说话其实不准的。”
艾可自我安慰的呢喃着,泪水已经湿了脸颊。
纪典修深深皱眉,被她攥着一只手,另一只手摸着她的发丝,“是的,医生说的不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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