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同春芳在水里投毒有关,”阿雪又道,“毕竟从前谁能想到这个?那井水,她自己也喝。”
“可是,你们和她看起来都好好的,会不会是弄错了?”
阿雪思忖片刻:“是与不是,探探她的口风便知道了。”
玉才人是在春兰死后才病得那么厉害的。
张太医虽说她是思虑过度,但阿雪总觉得可能不只这么一个原因。
尤其是在张太医换了方子、丹琴去拿药的时候险些被害之后,她心中怀疑更甚。
毕竟,这一切发生地太过蹊跷。
烛火微微摇晃,在铜镜里化作一点橘红,像是一颗若隐若现的琉璃坠子在空中荡来荡去。
“柴房门口你都已经安排好了人手?”
阿雪点点头:“消息已经放出去了,今夜必能来个瓮中捉鳖。”
雨被风吹着往西面飘去。
院子正上方的空中,空出一片被雨水洗干净了的夜空。
一缕淡淡的月光从云层里透出来,落在水洼里,仿佛一片片飘在地上的极薄的碎银片。
“珊瑚,你在想什么?快过来帮忙,”丹琴费力地提着一桶水慢慢挪过来,“咱们这院子里的井水暂时没法儿喝了,我朝秋芜她们借了桶。好沉。”
珊瑚忙走过去:“只是想起从前和春芳相处的那些日子,感慨人心难测罢了。”
“谁说不是呢,”金环手里端了只碗,一面喝一面从屋子里走出来,“跟这种人一块儿共事,我可真真是倒霉透了。”
一股子药味儿在空气里荡开。
苦涩里似乎还有一点淡淡的甜味儿。
“你喝的是什么?”
“之前从太医院拿的清热解毒的草药,”金环一口气把汤药灌下去,“还剩下些,今日刚好喝了。”
说着,还咂咂嘴:“还好,不苦,太医还特意在里面加了一味甘草。”
看她的样子,似乎觉得这药还挺好喝。
颇有些回味无穷。
“是药三分毒,”珊瑚有些无言以对,“这还没确定春芳往井里丢的是什么呢,你就先随便找些药吃了,会不会有点不太好?”
“吃了总比不吃好,清热解毒,解毒,万一真的有些用处呢?况且这药……”
丹琴摇摇头,默默提着她的水桶往厨房挪。
一会儿还要给春芳送饭,然后收拾厨房……
她撇了一眼站在树底下喋喋不休的。
二等宫女就是好啊。
只要人在傻一点,就可以心安理得地不用干活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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