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点声,”那泥娃扯了一下乔双喜的袖子,将他拉近了一些,低声说道,“千万不可让别人听到。我要去祠堂一下,去救人命,你爹今天可下了严令,任何人晚上不能前去祠堂,若是违反了规矩,那可不得了,搞不好会跟那个女人一样,足足挨五十皮鞭的。”
“是不是晓静?”
“他们没说,不过我觉得就是。”
“在祠堂?”
“对哩。”
“你说她被打了五十皮鞭?”
“皮开肉绽,血肉模糊……”
“好了,好了,别说了,赶紧着,带我去。”乔双喜很焦急,拽着泥娃便向前走。
“这样冒冒失失过去,”泥娃甩开了乔双喜的手,略显埋怨地说道,“万一要是被人发现了,那咱们两个就完了,你是族长的亲儿子,他不会对你下毒手,但我就难保了。”
“那你说咋办?”
“跟在我身后,别出声,贴着墙走。万一觉得不对劲就分头跑,别让人抓住就行。”
乔双喜别无他法,只得按照泥娃的意思去办,学着泥娃弓着腰身,紧挨着墙壁向乔家祠堂而去,一路上倒是安生,什么人也没有再遇上,甚至连点人气都没有感觉到。
就这样乔双喜和那泥娃偷偷摸摸来到了祠堂门口,他们四下张望一番,确定没有异常情况,这才透过门缝向里面看去,泛黄的灯光下,那陈旧的祠堂依然暗淡无光,依旧空空荡荡,除过数根怀抱大小的柱子、整齐摆放的牌位,就剩地上躺着的一人,并无其他。
“跟我进来,”说话之间,泥娃将祠堂大门推开了一条缝隙,他蹑手蹑脚走了进去。
乔双喜不敢迟疑,倏地进了祠堂,随手便关上了大门。
“双喜哥,”泥娃已经到了乔晓静身边,急切地说道,“坏了,这下可完毬蛋了,她身子已经凉透了,都不知道死了多长时间了。”
“什么?”乔双喜踉踉跄跄来到乔晓静身边,轻轻碰了一下她露在外面的手臂,果然如泥娃所说,她的手冰凉得如同结冻的冰凌,他就像触电了一样,忽地将手缩了回来,整个人就像瘫痪了一般坐在了地上,目光涣散,身体还在不停地颤抖着。
“双喜哥,现在咋办啊?”泥娃从香台上拿来了一盏灯,六神无主地看着乔双喜。
“唉---”乔双喜长叹了一声,这叹息充满了苍凉、悲伤和绝望。他将乔晓静的衣服拉扯平整,尽管衣服已经打成了一条一条的烂布,而后他又将乔晓静的身子翻了过来,让其平躺着,此后他慢慢跪到了乔晓静头边,将乔晓静的上半身抱在了怀里,让她的头紧紧贴着他的胸脯,轻轻摩挲着乔晓静的脸,情不自已地流下了眼泪,他想哭,却哭不出声来。
“别光顾着流眼泪啊,”站在一边的泥娃急得抓耳挠腮,催促道,“现在还不是哭的时候,你得拿个主意,咱该咋办,万一有人来了,下一个死在这儿的可能就是我了。”
乔双喜就像中邪了似的,眼睛直呆呆地看着泥娃,在泥娃的再三催促下,他才慢腾腾地站起身,双手捧起那身体已经僵硬了的乔晓静,一步一步地向祠堂门口走去,泥娃先是有些惊愣,见他已经到了门口,这才匆忙跑了过去,为他打开了大门。
厚重的大门伴随一声沉闷的响动打开了,乔双喜正要捧着乔晓静迈过门槛的时候,门前突然站满了人,他们都举着火把,其中族长乔宝财站在中间。
乔双喜被眼前情景怔了一下,险些将乔晓静掉落在地上,没想到就是这么一抖,她竟然咳嗽了一声,这让乔双喜万分惊疑,他看着乔晓静的脸,慢慢蹲下身子,将手放在她的鼻尖,他竟然感受到了她的鼻息,他扭头对泥娃激动地说道:“活着,有气,没有死!”
“你!”乔宝财举起拐杖指着他的儿子乔双喜,气得咬牙切齿。
“对,就是我。她,她不能死。”乔双喜一点也不示弱,歪着脑袋盯着乔宝财。
“先,关起来,关进村里的牛棚!”乔宝财瞪着乔双喜和泥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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