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远及近,有个黑色人影朝篱笆墙而来,这是乔晓静他们来到此镇见到的第一个人,所有人不约而同向前走了几步,乔晓静担心人多会吓着主家,急忙示意大家停下脚步。
“谁啊?”前来的主人是个年迈的老者,他来到篱笆墙前,探头探脑打量着,也许天色太暗,没有看清楚来者的缘故,哆哆嗦嗦问道,“刚才,谁在说话?”
“老伯,”乔晓静赶紧迎上前来,对那老者说道,“我们是外地人,路过贵宝地,天色太晚了,不知道哪儿有客栈投宿,故前来叨扰,还希望老伯能发发善心,让我们几个暂且在您府上休息一晚,待天亮我们便会离开。不知,老伯可否愿意收留我等一夜啊?”
那老者并未接话,而是弓着腰,透过篱笆墙的缝隙向外看着,他竭力想看清来人模样和真实,也许光线实在太暗了,看了好一阵子,似乎并未看清乔晓静他们,遂摇了摇头。只见修长的胡须在风中飘摆着,很显然这位老人也是饱经沧桑之人。
“我本不想收留你们,”那老者打开了木门,用沙哑的声音招呼道,“可你们既然半晚上来到此地,我也不好冷酷无情,拒你们于寒舍之外。算了,不说这些了,你们还是赶快都进来吧,别再在外面站着了,这个镇子可不太平。”
“谢谢老人家,”乔晓静上前,拱手言道,“您可算是帮了我们的大忙了,我们在这个镇子上转了半天了,始终都没法找到安身之所,是您……”
“好啦,”那老伯打断了乔晓静的致谢之词,指了一下偏屋方向,淡淡的说道,“那是一间堆放杂物的茅屋,你们将马牵过去,拴在那里便可。人呢,就住在这间屋子,屋子虽然小了点,但起码也可以避避寒挡挡霜。你们,你们随便吧。”
“小的再次谢过,”乔晓静附身谢道,“多谢您老的慈悲,您可帮了我们的大忙了。您放心好了,我们不会白住的……”
那老伯似乎对乔晓静的话并不感兴趣,他不待乔晓静将话说完,弓腰朝正屋而去了。
乔晓静看了那老者一眼,让大个儿和阿紫牵马去了茅屋,而后带着吴老板和翠玉进入了另一间偏房。翠玉吹亮火折子,漆黑的屋子渐渐清晰了起来,正如那老伯所言,屋子不大,几乎没什么陈设,最显然的也就是一张火炕,而且仅有一张破席子,并不见被褥。
“怎么住啊,这么大点地方?”翠玉握着火折子在屋内转了一圈,心里顿生愁怨。
“你以为我们来此真是为了投宿吗?”乔晓静瞪了翠玉一眼。
“难道不是?”
“你这脑子,可真是糊涂,难道忘了我们是干什么来的吗?”
“对对对,”翠玉拍了拍额头,略显尴尬地说道,“是我糊涂了,是我糊涂了。咱们这一路上既惊惧又忧愁,都是口称找投宿之所,竟然将正事忘了。”
“还不赶紧点亮油灯,”乔晓静指了指挂在墙壁上的油灯,笑着说道,“难道让我们就这样看着你忽明忽暗的火折子说话吗?你看你,那样握着火折,就不怕将自己点了?”
“唉呀,”翠玉低头一看,火苗竟然朝下,差点就要烧到自己衣袖,边忙着吹手背边走到油灯边,点亮油灯之后,笑着说道,“这下好了,亮了,现在就能明人不说暗话。”
“这话说得好!”吴老板笑道,“与咱们当前的境况很契合,咱们现在也算是走出了一层迷雾,尽管咱们距离完全走出迷雾还有一段路程,可不管怎么说,咱们现在也算是看到了些许光亮了,这光亮就是这家老伯提供给咱们的。”
“不错,”乔晓静点了点头,信心满满地说道,“我们现在是身居迷雾之中,但距离光明已经不远,只要我等有耐心有恒心,我相信我们一定会走出困境,重获光明的……”
“老伯来了。”站在门口的大个儿突然向屋内说道。
“我家清贫,”那老伯抱着被褥走了进来,乔晓静他们这才看清楚老伯相貌,这老人须发皆白,长有老年斑的脸上布满了皱纹,身体还有些驼背,走路颤颤巍巍的,观其表便知岁月之沧桑、生活之不易。他将被褥放在炕上,淡淡的笑道,“没有新置的被褥,你们就凑合着用这些吧,不过你们可以放心使用,都是洗干净的,很长时间没有用了。”
那老伯说话的时候,嘴角的皱纹就像沟壑一般,一褶褶一层层,无不令人动容。
“这已经很好了,”乔晓静抱拳谢道,“您能收留我们,不致我们在野外露宿,我们已经心满意足,而今您还送来了被褥,我们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您啊?”
“有什么可感谢的,”那老伯似乎不大喜欢听客套话,脸色沉沉地说道,“不就是一间四处漏风的破屋子而已,你们不来,这屋子也闲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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