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就要天亮了,”待在庄稼地里的乔晓静对翠玉说道,“这一战的重点就是白天我们是否不被人现,特别是隐藏在树枝中的大志和外围活动的大个儿。”
“同时,”翠玉说道,“这小王庄的气氛不能有变,务必跟过去一样,才不致引起徐昌荃那个狐狸的觉察和疑心。”
“是的,”乔晓静点头道,“这很重要,做贼心虚的徐昌荃定然非常小心,稍有风吹草动可能就会龟缩不出,那我们的任务就会遥遥无期了。”
“我有一事不明,”翠玉问道,“我们为何不在半道设伏,那样我们机动和回旋的余地岂不更大?”
“先那徐昌荃定然不会独自而来,”乔晓静解释道,“他身边已经会有兵士保驾护航,一旦我们在半道动起手来,我们人手,恐对我们不利。倘若失手,那我们想要再次刺杀徐昌荃就会更为不易,他若总躲在军营之中,我们怎么办?总不能强行攻入吧?!”
“是。”翠玉点了点头。
“其二是这里比半道更有优势,”乔晓静接着说道,“徐昌荃私会情人,他做梦也想不到情人身边竟然潜伏着杀手,看到翠娥之后,警惕性自然就会降低,这便是我们出击的最好时机,若是阿紫不能得手,大志可以实施狙击,倘若大志也失手,不会有咱俩嘛!”
“那徐昌荃不也有卫兵吗?”翠玉说道。
“他有卫兵不假,”乔晓静反问道,“假如你是徐昌荃的卫兵,你敢冒着打死或打伤自己营长或自己营长情人的风险贸然开枪吗?我想不会的。他们投鼠忌器,我们却可以放手一搏,单从心态对抗的角度来看,很显然我们更具优势的一方。”
“原来如此!”翠玉说道,“没想到你想得如此周全,我现在更有信心完成这次任务了,我相信,我们凤尾竹特别行动小组一定能够完成刺杀任务,一定能够全身而退。”
“我也是信心满满,”乔晓静一本正经的说道,“我们能够做的准备工作还算充分,进攻的层次也比较清晰,除非那徐昌荃命不该绝,否则他这一次必死无疑。”
说话之间,蒙在天际上的那层薄薄的黑纱不见了,随之而来的便是通红的太阳露出了半边脸,乔晓静放眼望去,一切都重又显得清晰可见,这对凤尾竹特别行动小组来说,最为严峻的考验来临了---等待,是令人身心俱疲的煎熬。
知了刺耳的叫声在大志的耳畔此起彼伏,伴着湿气的闷热笼罩着乔晓静和翠玉,大个儿落寞的躲在了一堵断墙后面,懒洋洋的晒着太阳,只有阿紫,也只有阿紫享受着一夜熟睡之后带来的轻松和惬意,坐在梳妆台前,慢慢梳理着秀……
“也不知道怎么了,”翠娥坐在阿紫身边叹道,“一觉睡醒,总觉得这心里很乱,似乎有什么不祥之事要生。”
“怎么可能呢?”阿紫假装不解,扭头看着翠娥,“咱们这里不像城镇,没有鬼子袭扰,也听不到枪炮声,我倒是觉得很宁静,住在这里也很舒服很安心。”
“可能是我想多了,”翠娥笑着开始给阿紫梳头,“你这头真好,既黑亮又顺直,不像我的头,为了演出,质损坏太严重了,总觉得就像干草一样。”
“姐姐的头才叫好,”阿紫说道,“与姐姐的气质很配,倒是令妹妹羡慕不已。”
“我有什么可羡慕的,”翠娥摇头道,“妹妹自由自在,不受命运牵绊,如同一只无忧无虑的小鸟,活出了本真,哪像我,总有无形的枷锁绑缚着,每一天过的都很累。”
“难道姐姐没有想过自己的将来,”阿紫说道,“这样的生活毕竟不是长久之计。”
“想过,”翠娥握着梳子坐了下来,长叹一声道,“可是我是个不被人看起的戏子,要想活着本就不易,如今时局又动荡不安,我能怎么样呢?还是走一步算一步吧!”
“姐姐就没想着找个好人家,”阿紫抓住了翠娥的手,关切地说道,“过普通人的生活吗?毕竟姐姐年纪也不小了,该到了考虑这些事情的时候了。那个对你钟情的营长怎么样,你们之间有没有谈过这方面的事情?”
“谢谢妹妹关心!”翠娥看着阿紫道,“自从我被那个人糟蹋了,我就再也没有奢望过将来能够结婚,真的。至于现在这个营长,我觉得我配不上人家,当然最主要的是人家已经成家,我不能破坏人家家庭。算啦,咱们还是说别的吧,说起这事我就心累。”
“他到底什么时候来啊?”阿紫突然失落的说道,“我可真的很想见见这个营长,就怕我不敢在姐姐这里久住,毕竟孩子不在我身边,到时候他来了,也许我已经走了……”
“说实话,”翠娥看了一眼窗外,淡淡的说道,“我也不知道他到底什么时候再来,我从来没有问过这些,总之,他要来便来,不来我也不去找他。”
“姐姐这性子可真能将男人急死,”阿紫说道,“总是冷冰冰的,再热情似火的男人也得让你给冰封了不可,您就不能稍微热情一点、主动一点吗?”
“我为啥要热情主动?”翠娥看着阿紫,眼神中充满了疑惑。
“你这样让人觉得不好接触,”阿紫说道,“似乎总有要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其实我知道姐姐内心并不是这样想的,可别人又怎么能体会得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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