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随即响起了“刺啦刺啦”的扫地声,与此同时,村长乔宝财如同更夫一样,在村子里边走边叫喊着:“下地干活,家中没人的,一定要锁好自家门窗。”
转眼之间,乔宝财便到了村西头的红杏家附近,红杏正歪着身子,用调皮的眼神盯着乔宝财看,乔宝财愣了一下,便很快保持镇定,以村长的口吻说到:“红杏,你没见村里人都下地干活去了吗?你怎么不下地干活?”
红杏撇了他一眼,不屑一顾地说到:“我累了,昨天晚上被该死的野猫折腾了一夜,没有力气干地里的活了,怎么着村长?”乔宝财见村民来来去去的,不好再说啥,便转身朝村里去了,嘴里不停地喊着:“下地干活,家中没人的,要锁好门窗……”
春花走后,乔晓静小呼噜如同潺潺的溪水清脆而又绵长。
春花挥动着秃头扫帚,尘土、木屑、干树叶子和干草混杂在一起飞舞着朝前方涌来,受到飞尘刺激,春花时不时会咳嗽几声,这并没有阻止她扫院子的节奏。
正当春花投入地扫院子的时候,从正屋传来了几声咳嗽声,这位四十多岁的妇人停顿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顿时脸上露出了些许笑意,其中还夹带着几丝说不清楚的害羞表情。她随时撇下了扫把,又来到了厨房里面。
春花走进厨房,现还是冰锅冷灶,女儿不但没有起来烧洗脸水,反而调整了睡姿睡得比刚才还要结实。她略带生气地喊叫着:“你怎么变得这么懒了,你看看自己都多大的人了,人家孩子干活都有大半天时间了,你呢?叫一遍又一遍就是赖在炕上不起来,是不是还要等着我给你穿衣服啊?还要等我给你把洗脸水、饭菜给你端到脸跟前啊?”
乔晓静皱着眉头,拉开被窝坐了起来,闭着眼睛一边听着母亲叨唠一边穿着衣服,她感觉自己的胳膊、双腿,甚至全身,动一下就会很痛,她完全清醒了过来,脑海中急略过“地头上掉下去”的那一幕……
春花又开始打扫院子了,乔晓静开始坐在锅台边生火烧洗脸水,水烧好后,乔晓静端着洗脸盆进入了正屋,她和上一次一样——没有看正躺在炕上打呼噜的男人,放下洗脸盆就出来了。她带上了门,嘴里嘟囔着:“说我懒,有人比我还懒,咋没有人去说呢?我起码洗脸水烧好了吧!”
“嘟囔啥?赶快洗洗准备帮我做饭。”乔晓静母亲收拾完院子,蹲在厨房门口洗脸。
“人都没起来,做个啥嘛?”
“你也不看看,日头都照到啥地方了,哎真是的。”
“好,好,好,洗脸,做饭,人家还睡得呼呼的,非的现在做饭。”
“这孩子,咱做好饭了,你大起来一吃,利利索索该干啥干啥嘛,非得等着吃饭的时候才生火做饭啊,那啥事不都耽误了嘛,这都不懂还上学呢?”
“是是是,您说的是,赶紧做饭,不然啥事都让我耽误了,我这学也真就白上了。”乔晓静草草洗了两把脸,抱了几根堆在院子边上的干木棍扔在了灶台边上。“哎,娘,昨天晚上你们做啥来嘛,半晚上了都不睡觉,吵得我都睡不着?”乔晓静一边往灶炉里加柴禾,一边用不解的眼神望着自己的母亲。
“你操心自己睡觉,管我们作甚?以后早点睡觉,早点儿起来,现在正是忙的时候,很多活。”春花尽量控制自己的面部表情,说话的语气明显有所克制,甚至借拿东西将脸转到别的方向。但乔晓静还是从语气上能看出来母亲好像有意回避什么。
“那你干啥了,昨天晚上不早点儿睡觉?这叫你好几趟,要不是盯着你下炕,还不知道你啥时候能下炕?好不容易下炕了,可胳膊腿脚都不大灵便了,就像被人打过一样,睡觉不老实,睡多长时间都不解乏。”春花看乔晓静没有其他想法了,便又唠叨起来。
母亲的话将乔晓静引入了回忆,耳边响起了她和乔双喜的对话——“你为什么要救我啊?”“愿意!”乔晓静的眼珠子直瞪瞪的,没有察觉到柴禾从锅灶里掉了出来,火苗不停地飞舞。
“赶紧加柴禾,你在傻想啥呢?柴禾都掉脚面上了,烧个锅差点儿烧了自己。”乔晓静听到叫喊声,并没有从瞎想的状态中出来,随口说了一句“不许你愿意”,话一秃噜出嘴,乔晓静知道失口了,故意装出“哼哼唧唧”的样子。
“啥不许你愿意,你在说谁,不许愿意啥?”春花看乔晓静胡拉八扯,略显生气。
“没啥,就是烧火棍,由烧火棍引的思考。”乔晓静脸上写满了尴尬的羞涩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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