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的暗室里,白晓萱对着镜子看自己,她的脸浮现出另一张脸,像是镜头晃出来的残影,然后慢慢清晰。
“她会杀了你吗?”白晓萱问。
“她会的,她其实……已经放过我一次了。她说不会有下一次了。”影子的声音带着怅惘。
“那你恨我吗?”
“我不恨你。”
白晓萱泪眼涟涟:“那你能救救她吗?我的……妹妹。”
影子的声音带着伤感:“你爱她,胜过爱我吗?”
白晓萱摇头,再摇头,但那并不是否认,她表情痛苦,因为她也不知道。
突然,她的神色变得扭曲,赤红的双眼满含恨意瞪着空气:“我好恨。”
影子问她:“你恨谁?”
“不知道,但是我好恨。”
那恨意由点滴汇聚,如今已成汪洋,可她连具体该恨谁都不知道。
大概是恨这个世界。
“那我们就杀了他们。”
白晓萱摇头:“不……那样你会死的。”
“我注定是要死的,影子是没有存在的价值的,也没有人希望我活着。我已经躲藏得很累了。”影子的声音温柔而蛊惑,“为了你,我也愿意献出自己的生命。”
就像白真真,愿意为了姐姐去死一样。
“可我不希望你死。”白晓萱喃喃。
“因为你爱我。”影子深情道,“我也爱你。”
叩叩叩——
敲门声响起,喝醉酒的老男人,来敲白家的门,嘴里念念有词:“小萱,给叔叔开开门,家里门锁了,我从你家里翻墙过去。”
是隔壁的男主人,约摸四十多岁,下岗已经一年半了,找不到新工作,每日都挨老婆训斥,他便每日酗酒,每次喝得醉醺醺的,他老婆都不让她回家,故意关上门,把他锁在外面。
他每次都来敲白家的门,有时候白晓萱在,有时候白真真在,她们都不会给他开门。
但下次,他还是会来敲。
因为喝醉酒,可以干的事很多,比如触摸她们,比如拥抱,醉汉会在第二日,无辜地说自己喝醉了,什么也不记得。
但他是不会敲他另一边隔壁的门的,因为那边住着一个鳏夫,六十岁丧妻丧女,脾气古怪,动辄就要打骂人的。
白晓萱想起年幼的时候,男人解开裤链,引诱妹妹去触碰,他的妻子就在一墙之隔,他的女儿和她一般大。
白真真天真无辜,对长辈怀揣着信任,她并不知道自己在被要求做什么,白晓萱失声尖叫,跑着撞向男人,她们那么瘦小,像是待宰的小羊羔,她撞在男人腿上,男人纹丝不动,她自己却踉跄着弹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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