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笙没追到夏灼,在路口碰到周飞和崔红,叫了声:“周哥,红姐,好巧啊!”
夜幕降临,霓虹渐起,老城区的夜晚显得旧得多,路灯都黯淡无光似的,崔红去旁边小卖部买了三瓶可乐,三个人各分一瓶,站在路边,齐齐叹了口气。
“小闻啊,你怎么在这儿。”崔红个子瘦高,不穿鞋估计都得有一米七五,这会儿穿着平底鞋,一身黑色便服,束着低马尾,气势颇足,那张脸上也没几根皱纹,看起来也就三十岁出头的样子。
只每次一开口,闻人笙才对她的年龄有点实感。
他也懒得纠正她的称呼,接过可乐,喝了一大口,吐出一口凉气:“我跟别人来的,去看白晓萱了。”他倚靠在路灯杆上,头顶昏黄的暖灯比萤火也亮不了多少,前天的暴雨到今日还未蒸发干净,空气里潮湿又闷热。
崔红和周飞闻言并没多大反应,崔红说:“我们也去了,那丫头什么也不说,只是哭,受害者家属嘛,伤心是难免的,我们也不好逼问。”
周飞“嗯”一声,倒是捕捉到了关键词:“你跟谁来的?”
他们已经跟警察局那边打过招呼,这事儿由特调科接手了,其他人不应该关注这个案子才对。
夏灼出了白家的院子一转眼就不见了,闻人笙错后几秒钟出来,连个人影都没见到,这会儿思忖片刻,含糊道:“一个女生,怪吓人的,长着一只黑猫头,背后还长了骷髅臂,嚯,那白晓萱也不是人,重瞳,声音也重叠,好像身体里塞了俩人似的。”
他眼神无辜,仿佛什么也不知道似的,偏过头对着俩人笑一笑,“吓死宝宝了。”
周飞嘴角抽搐,崔红尬笑两声:“你个一千多岁的鬼了,别卖萌。”
闻人笙也忍不住耸肩笑起来,笑着笑着,一股怪异的熟悉感涌上来,好像什么时候也这样逗过谁来着。
他的唇角微微僵硬下来,瞬间便有些兴致缺缺了。
“你天天叫我小闻,我都觉得我还小呢。”
“你这张脸,我也不好叫你老闻吧,哈哈哈。”崔红笑起来,“都说你们鬼族,修行越高越俊美无双,话说我还没见识过你的本事呢。”
周飞却思索着他刚刚的话,脸色有些严肃地说:“看来这回案子不简单,都惊动那位了。”
崔红也严肃下来,半晌不确定地问一句:“你说我们要不要避让啊?她出手也没有我们插手的份儿。”
闻人笙仰头喝了一大口可乐,挑了挑眉:“我以为你们对她是仇视态度呢。”
民间的传说里,她也不是什么好神。
崔红又恢复笑眯眯的样子:“仇视她干嘛?这你就不懂了,我们特调科还是那位亲自组建的。”
周飞看他困惑,搂住他的肩膀跟他科普:“江县靠近地府大门,脏东西很多的,后来她过来坐镇,才好了很多。但她脾气不太好,也不喜欢管闲事,就点了几个人过来领头成立了特调科,也就是后来成规模了,跟她接触不多了,最开始大事小事都是她在跑。”
“她也就是看起来很凶,其实很心软的,每次遇到事她都一副不关我事的态度,但最后都是她帮着解决的。”崔红见过她几次,每次见她她的身份和样貌都不太相同。她这个年纪的人,跟她的接触都不多了。
闻人笙若有所思点了下头:“那为什么大家好像很不喜欢她。”
那些传说,那个不可言峰,所有人都很畏惧她,甚至恨不得她消失的样子。
崔红苦笑了一下:“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
夏灼走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那条短短的不到一公里的街道,却好像走不到尽头,浓雾渐起,没多久,几乎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空气中开始聚集起来杂乱的声响,像是风声,又像是呜咽,渐渐堆叠成鬼哭狼嚎的一大片。
她身前漂浮着一盏纸灯笼,灯笼上用朱笔绘了两朵梅花,她指尖沾了几滴血,点在眼皮上,眼前的一切倏忽换了景致,两侧是红砖黛瓦的古时建筑,城楼前的桅杆上挂着黑红的旗帜,上书:往生一念。
大雾中缓缓走来一个通身白袍的男人,兜帽遮住脑袋,他五官处是一片灰白的雾气,那张脸也不过是雾气凝聚的微弱形状,这会儿微微笑着:“世人皆愚,殿下还是这么固执。你不该掺和他们的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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