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师傅冷着脸,淡淡说道:“他还是少开口说话为妙,老夫还未消气呢!”
赵二闻言,知是自己理亏在先便忍了,朝李胡点了下头,李胡只好气乎乎地看了方师傅。
方师傅捻了捻胡须,继续说道:“我的点穴手法是和你师父在葵花点穴手这门功夫的基础上共同参了一种新的功夫,点穴更精准一些,但对于指法的要求也更高。他没有教你们?哼,估计是你们资质太差!等回头我有时间看心情再决定要不要传授于你们。”
二人面上一喜,同时对方师傅行了一礼。
方师傅鼻子里嗯了一声,继续说:“今天来的贵客很重要,你们一定要打起精神,防备有宵小之徒来破坏。”
二人又行了一礼,自是应下了。
临近午时,外面车马声响,他们来了。
张朝阳与方师傅自是微笑着上前迎接,而赵李林三人也随行在后。
打头的是一位中年男子,身量中等,腆着一个大肚子,深秋时节了,仍摇着一把折扇,扇面上果然是一丛秋菊。穿着一身蓝绸衣服,帽上扣了一颗猫眼石,作富家翁打扮。瞧着脚边的一排排菊花,笑得直点头。
张朝阳行了一个晚辈礼,道:“侄儿见过叔父!祝叔父大人身体安康,万事顺遂。”
那富家翁似是才见到张朝阳,打量了他一下,轻道:“噢?”
方师傅忙上前,躬身回答:“小民见过知府大人。这是我们家的二少爷,张朝阳。”
“噢,就是你呀!”知府点了点头,轻飘飘地说了句,“起来吧,进去瞧瞧。”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往里走,张朝阳自是不急不徐地说着自助餐的规矩,知府哈哈一笑道:“着实有趣得紧!好吧,那我们就依地主所言,自已动手丰衣足食吧。你们几个,就留外面吧。”
于是,一大群仆从就留在外面,自有家丁带着去旁边的偏旁休息。
七八个老爷缓步进入,张朝阳也一旁相陪。进退有度,举止有礼,谈吐得宜,哪还有平时那种天真得带点傻气的样子?很快知府对着他的神色便亲切了许多。
李胡见了这一切,不禁心中暗叹:果然是有钱人家教养出来的,换了他和赵二早就说都不会话了。
知府舀了一小勺烩鹿肉,就着清炒芦蒿,再咪两口“梨花白”,美得眉毛挑了三挑,哈哈一笑道:“有趣!有趣得很啊!大家随意啊。”
众人见知府开了话,也跟着应和着笑了两声,也活络开来,学着知府的样子自行觅食,三三两两地轻声交谈起来。虽是不能与酒楼那般盛况相比,但也算是活泛了。
赵二和李胡从人群中扫了一眼,见都是身材瘦弱的文人。李胡悄声问:“师哥,那王细勇将军呢?他来了吗?”
赵二其实也在寻他,他苦于口不能言,只能苦笑着摇了摇头。方师傅耳力好,听到了李胡的问话,走到他二人身边,轻声道:“王将军身先士卒,一直忙于巡防。今儿个正好轮到他轮值。”
二人听他这么说,心中对王将军更是升起了十二分的敬佩之情。
“哈哈哈!我来晚了,来晚啦!还请众同僚不要见怪呀!”门外突然传来一声高喊,随着喊声进来一穿深灰色锦袍之人,身材颀长,一根缀满添宝石的腰带将他的身材束得风姿绰约。观瞧他的面容,约五十上下,颌下有长须,面白,虽已有些许皱纹,但却给这人以沉稳之感,确是生了一副好皮囊。只是眼神略为阴鸷,让人心中一寒,神色自带三分傲气,十分不可亲。
方师傅轻声介绍道:“他果然来了。这位是咱们秦州旁边的邺州的知府,姓游讳颜直。他上京,正好经过咱们秦州,这几日在留在秦州休息。”
厅里众人见他来了,个个放下手中物品,纷纷站起来与他打招呼,瞧神色总觉得带了两分小意。王知府也站了起来,笑着和他行了礼,互相打了个招呼,便继续坐下来与同伴边吃边聊。李胡却见他眼风朝张朝阳斜了一斜,张朝阳忙起身,面上带着笑,不动声身地离开王知府走到游知府身边去介绍了。
这下,连赵二和林杭都看出来有些不对劲了。林杭悄声问:“这个游知府什么来头?怎么那么嚣张?”
方师傅将三人引得远了一些,才敢悄声说道:“咱们知府和王细勇将军上次与路过的叛军交涉,免了一城的战乱,你们可晓得?”
林杭摇头,赵李二人点头。
方师傅恨铁不成钢的眼神挖了林杭一下,继续说道:“从那以后,朝廷一直疑心咱们知府有二心,但苦于没有证据,民意又都向着两位王大人,龙椅上那位没法子,只得罚了两位大人三年的俸?。而这位游大人倒是养了个好女儿,前年进宫的,三年不到生了俩儿子,圣心大悦,这不,春天时封了昭和宫正位,号丽妃。这位游大人带着家小奉旨进宫,听说啊,是要升啦!”
三人仿佛听说书的一般,花了好久才消化了一点知道。
李胡边想边缓缓说道:“那,是不是说,咱们秦州已被皇帝怀疑了,两位王大人也不讨皇帝老儿欢心,而这位游大人,马上就是皇帝的心腹了?”
方师傅赞赏地看了一眼李胡,心中暗道:这乡下小子见识浅但倒挺会分析的,在可造之才,西老邪倒底是西老邪,很会收徒弟啊。想到这里,又想到了赵二的所作所为,眼神骤然一紧,眼刀狠狠地在赵二身上脸上戳了几个洞,心中又骂:呸!收赵二时一定是眼瞎!
赵二还低着头思忖着人物关系,突然感觉身上一寒,发现了方师傅长脸上一张怒火燃烧的眼,又没法子开口问,只好无声地张了张嘴,又惹来方师傅嫌弃的目光。
那边,张朝阳不知说了什么,游大人朗声道:“张家少爷,这位是我的贴身侍卫,亦师亦友,是绝对不能离开我的。”
众人的目光不由得看向游大后身后一黑衣男子,那人一身劲装,身上鼓起的肌肉隔着衣服都能看到,面色阴沉而冷峻,一头浓密的头发只在额前系一带略约束,目光炯炯似要摄人心魄。而此刻,赵二和李胡心中均似有重鼓猛敲一锤,心一下子沉到了脚后跟。
这种危险感好熟悉,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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