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主大人,怎么样。”
沈梨抿了口淡茶,她这位置是整个桂华里最上等的,还单单开了个隔间,点着花莲香,视野正对台下。
她笑而不语,手轻轻一扫,把挡住了视线的毛团子弹开。
系统翻了个白眼,心里暗骂了句死颜狗。
沈梨对戏曲没什么鉴赏意识,眼睛就只盯着晏琅瞅,视线太过炽热,台下的人不经意的一个扫眼,怔愣了半秒。
那惊疑很短暂,又恢复了戏中神态。
这出戏只有十几分钟,在人声高叠的叫好中,晏琅退了下去。
临走冲上面又看了一眼,红帐已经拉上。
到了后台,将妆容卸去,退了繁琐戏服,只留一件素白单衫。
晏琅坐在那,旁边的人在他耳边悄悄道。
“王家老爷又在外面,让你出去。”
愤意他眼内一闪而过,他冷声对着镜子,“不去。”
那人面露难色,“你拒绝了王老爷两次,这回再驳人面子,估计他该恼了。”
又有一声轻哼,是那跟着下来的尚秋山。
他身上还穿着霞绡红衣,把头上的珠钗轻轻拔下来。
“也不看清自己的身份。”
声音不大,但正好能让晏琅听到。
这句宛若尖刺刀锋,能直接插入心间,滴出血来。
身份,他总是会忘记,自己现在是一个放下姿态,最为卑贱的戏子。
不是前朝余孤晏琅,而是伶人荀怀玉。
尚秋山侧过眼,看他站起来,唇边讥意更甚。
只是那被妆容掩盖的眸内却是暗藏的妒意,他钗子抵着手心,拉出一道血印子。
出了后台门,班头正跟那王老爷点头哈腰的说话。
王老爷以前是地方太守,家底殷厚,油头大耳皮肚几乎能撑破衣服。
他那滴溜溜鼠眼看到晏琅出来,嘴上便咧开了笑。
晏琅心里一恶,那肥耳太守高笑道:“可真是难请,架子比我端的还大。”
虽是笑,但那话语中的不悦,也依旧能听出来。
旁边的班头忙过去拽了下他的袖子。
“王老爷要跟你说说话,带点笑。”
晏琅藏在袖中的手紧握成拳,面上几乎没有血色。
对方似是等不及般,从椅子上站起来,一把拉住了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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