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斯晨是被一簇怦然绽放的烟花给惊醒的。
敞开的玻璃窗外,大片夜色渲染成五彩斑斓。
光影穿透进来,些微跳跃到慕斯晨脸上,将没开灯的病房稍稍点亮。
慕斯晨全身酸软无力,像在温泉池里长时间泡过,都快虚脱了。
身侧冰凉的床单,不见唐朝的影子。
慕斯晨从棉被下缓缓伸出右手,拍开床头两盏昏黄的壁灯。
她的眼皮犯困,一副没睡饱的样子,胸前和颈间留下不少嫣红的痕迹,宛如盛雪的肌肤,开出了朵朵繁花。
慕斯晨闭着眼睛又小憩一会,身体的倦怠感这才得以缓解。
一场欢爱下来,差点丢掉半条命。
唐朝仿佛是铁了心要把自己这些天积攒的精力,从她这里一次性全部拿回去。
走廊外,有脚步声由远及近。
“阿朝。”李茯苓的声音响起,隐隐约约夹杂着忧虑,“你老实同妈说,子兮溺水这事,是不是真同你有关?要不然刚刚那个自称目击者的妇女,为什么一口咬定是你?”
唐朝不以为意的轻笑下,他两手优雅的插着裤兜,完美的背脊线就势靠到墙壁上。
男人出门前洗过澡,这会儿一件长至大腿的淡蓝色风衣裹在身上,“那是她活该,自作自受。”
“还真是你?”李茯苓难以置信,没想到儿子会这么快承认,“阿朝,你为什么这么做啊?方才你姐夫什么脸色,你没看到吗?这次要不是抢救及时,子兮现在早都没命了,裴家那边,怎么好交代?”
唐朝削薄的唇瓣,掬着一抹满不在乎的冷笑,“她买通佣人,把慕斯晨推下泳池,死一千次一万次都不够。”
走廊明亮的灯光打在男人俊美无比的脸上,他慵懒的半弯着左腿,敞在两侧的风衣外套下,是一件纯黑色高领毛衣,唐朝迷人的脖颈线被紧紧包裹到里面,透出一股子型男魅力。
慕斯晨随手抓了件衬衣,穿好下床。
两人的谈话声就在门外,她信步走到门口,没有想要出去,只是默默站在那里,同外面的人,仅隔着一道坚固的门板。
李茯苓独自一人,身边没带管家和周妈,VIP病房的这一层,少有人进出,“你说斯晨那事,是子兮背后动的手脚?这怎么可能,她本事再大,能把手伸进我们唐家?”
唐朝细长的凤眼瞥到母亲脸上,皮笑肉不笑,“那名佣人不是被你带走了,你都没问问?”
李茯苓被他一句话堵住,她根本没想过裴子兮同这件事有什么关联,自然就问不到这一层去,李茯苓控制住佣人,单纯只为儿子出气,“即便如此,你也应该先找我商量,子兮毕竟是裴家的人,她要真在沛城出了事,唐家又置于何地?还有你姐,你考虑过吗?”
“呵。”
唐朝笑出声来,“我要不是看在唐颖的份上,他裴家现在就是丧女!”
“阿朝!”李茯苓知道自己儿子生性狂妄,桀骜不驯,但此事可大可小,切莫开玩笑,“裴家在京城的地位,跟唐家在沛城,是不相伯仲的,你到底有没有权衡过啊?”
“怎么着,我瞧你这意思,是把裴家和慕家权衡清楚了?”
李茯苓扬头盯着唐朝勾在嘴角的弧度,他看似是笑,周身的阴兀却令人不得近身。
慕斯晨没有听到李茯苓去接唐朝这句话,她的默认,恰巧印证了一切。
一个无权无势,空有金钱的慕家,比起裴家的高干家族,俨如天渊之别。
站在李茯苓的角度,其实是没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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