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职位,为何不能收税?”
“换言之,国库与内帑真的分得清吗?”
张怀民摇摇头,律法上分得清,但实际操作上,全靠皇帝良心。
好点的皇帝大多数时候公私分明。
一般点的皇帝还知道找个理由,转几道手,把国库的钱挪到内帑里。
不好的皇帝,直接脸面都不要,国库内帑混为一谈。
况且律法即便分清了,但皇庄、皇商、皇亲的土地就是笔烂账。
理论上,天下土地都属于皇帝。
但实际上,土地都是有主的,无主的土地……是因为没有价值。
皇亲的土地,这上面的产出如何收税?
即便律法规定清楚了,但皇亲这头交了税,扭过头,皇帝找个理由从国库赏赐皇亲钱财。
一来二去,这收来的税,就到了内帑。
“既然是职位,皇帝难道不应该交税吗?”
“既然是职位,皇帝就应该有一个合理的俸禄!”
张怀民这下确定了,苏轼不是醉了,而是疯了。
当年变法之时,你若说出这番言论,司马光都能是王安石的铁杆支持派!
怪不得你说王安石保守,和你相比,他确实是个保守派。
“子瞻,你说的新大宋,该不就是用这套理论吧?”
张怀民觉得如果苏轼立马就要用这套方案去朝堂辩论,那自己可以考虑学习司马懿违背誓言。
毕竟被当成疯子灌金汁和被人称作司马懿,本质上并没有区别。
“未来的新大宋,理当如此。”
“但现在还不是时候,如今当先解决外患。”
“火枪要造,商业要大力发展,税收……慢慢改,但商税的事没得谈,只要涉及商业,皇亲国戚都得交税!”
张怀民觉得苏轼只是疯了一点点,还挺有理智的,于是问道:“那计划呢?”
“从哪里先开始?”
苏轼笑道:“所以我们才要去找介甫,我没有太多在中枢施政的经验。”
“但介甫有,他还有变法的经验。”
张怀民点头说道:“对,有道理。”
失败的经验,比成功的经验更宝贵。
知为何败,才能知如何能胜!
“阿嚏。”
江宁城东七里,半山园,王安石打了个喷嚏。
王安石的表妹,同时也是他的妻子,吴夫人给他披上衣服:“良人,注意些身体,莫要惹了风寒。”
宋可称丈夫为官人、郎君,官宦之家也可称相公,文雅之士也可称君子、良人。
荆公妻吴夫人最能文,自然用的是文雅之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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