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朔颇有些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感觉,看他的眼神都像看着那种遭受家暴却隐忍着不敢反抗的人,格外复杂。
童童早晨上学经过巷口,看他提着箱子,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期期艾艾地走上来,“即鹿哥哥,你要走了吗?”
即鹿温和笑着,抬手摸了摸小姑娘的头,“只是搬走,工作还会回来的。”
童童有些不高兴,看了一眼他身后的韩朔,撇了撇嘴角,手轻轻扯了一下即鹿的袖子。
即鹿会意,屈膝半蹲,童童立马凑上来,贴在他耳边问,“是不是那个坏人又欺负你了?”
闻言,即鹿不由得失笑,心里只觉得段从祯真的坏透了,连小孩子都不喜欢他,嘴上也只能安抚,“没有,没事。”
小姑娘委委屈屈地鼓起腮帮子,看上去很是不忿,眼睛都雾蒙蒙的,小声嘟囔,“他好坏,我就知道他是个骗子。”
即鹿只笑着,不说话。
童童还在自顾自地埋怨,声讨段从祯的恶行,声音带上哭腔,“他说爱即鹿哥哥全是假的,他欺负人……”
即鹿猛地愣住,有些错愕地望着面前的小孩,片刻才反应自己有点失态,迅速恢复过来。
勉强笑了笑,即鹿抽纸擦去小姑娘的眼泪,戏谑道,“这么大人了可不能这样爱哭,我不是不回来了,童童还是每天都能见到我。”
童童听不进去,好像这次放他走了,即鹿就又要落进狼窟,遭受苦难,说什么都不肯放手。
即鹿为难地看着她,心里微叹。
突然,童童噤了声,整个身躯都震了一下,眼神畏惧地望向巷口,揪着即鹿的衣摆,往他身后躲,轻声说,“坏人……”
即鹿微怔,下意识抬头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正看见段从祯从巷口走进来。
望着越走越近的人,即鹿伸手护着身后的小孩,看着他,尽量表现得平静一些,“你怎么来了?”
段从祯言简意赅,“接你。”
看了一眼扯着即鹿衣摆,躲在他身后不敢看自己的小孩子,段从祯眼中闪过一抹玩味,仿佛很喜欢这种被人畏惧的感觉。
眼神扫过童童,他脑子里霎时闪过许多种戏弄这孩子的玩法,然而他什么都没做,只当没看见。
“我自己能过去。”即鹿轻声说。
“嗯。”段从祯沉声应,“我知道。”
即鹿心里沉沉的。一般段从祯说他知道,大部分意思是他知道,但是他还是会一意孤行。
抬手掌住即鹿的行李箱,段从祯偏头望着他,声音平静,暗含催促意味,“斑比,还有什么要做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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