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默默念叨了几句,余光突然瞥见停在最外侧的一辆车。有些眼熟,凑近一看,果然是段从祯的车。
原来是在加班,即鹿心里苦涩地笑了一下——也确实,段医生不在家的时间里,总不可能都在玩男人。
想着段从祯可能要连夜做手术,即鹿不由得有点心疼,想着买点宵夜给他送过去,又怕自作主张惹他不开心,杵在医院门口想了好一会儿,还是算了。
正要走,即鹿又想起一件事,步伐犹豫片刻,拐了个弯,朝着医院深处的住院部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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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睡不着……太疼了……”
隔着病房门,就能听见里面断断续续的痛哼,带着点不满和撒娇,还有倒抽凉气的声音,即鹿侧了侧身,躲在里面看不见的盲角,听着病房里的动静。
“你受这么重的伤,疼是必然,命保住就不错了,还抱怨,谁让你喝多了不看路?”
略带着愠怒的声线,低沉而熟悉,天生的沙哑,即鹿只稍微想了一会,就记起来坐在病床边的男人是那天在酒吧,抱着祁然杵在门口玩游戏机的人。
眼神微微黯下,即鹿不动声色,连呼吸都放到最轻。
“你还说风凉话,我真……妈的,疼得我可以直接从这儿跳下去……”祁然骂道。
“医生说就是会疼,抱怨有什么办法?”男人有些无奈,声音中仍可听出怜惜。
祁然没说话了,过了一会,才悻悻开口,“你抱抱我吧,好冷。”
“不能。”男人拒绝得很果断,“睡一起容易压到伤口。”
“天……你直接杀了我算了……”祁然拉长声音,拳头气极地垂在床铺上。
病房内的声音低下去,即鹿听不真切,迟疑地偏头,恰巧透过病房的玻璃窗,看见祁然伸手,扯住男人的领子,逼得那人弯下腰来跟他接吻。
眼中蓦然闪过一丝凛光,即鹿呼吸停滞片刻,脑海里瞬间浮现段从祯手指上的戒指。
祁然送的,一整套纯黑戒指,段从祯挑了两个戴上了。
恶心。即鹿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握紧。
祁然根本不配段从祯对他那么好。
男人一直待到了早晨三点多,直到祁然闹累了,才轻手轻脚地离开,病房门打开的瞬间,坐在楼梯转角的人缓缓抬头,隔着消防通道狭小的缝隙,远远望着疲惫的男人。
凌晨的医院,死气沉沉,就像一个巨大的太平间。
男人走在前面,即鹿不远不近地跟着,脚步无声,呼吸压抑,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男人进了停车场,即鹿没有跟进去,站在柱子后面,打了个呵欠,面无表情地倚靠着,脸色阴沉而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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