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还有几天就到了年节,就算是?这样的江南,檐头?都?早结了白惨惨的冰凌,可知知被他困在这狭仄的一角,这样无赖地故作深情,臊热连着怒火一块儿烧,惹得头?脑都?发懵了。
她不想与他再多纠葛,涨红着脸,不知哪来的勇气,只想快刀斩乱麻:“你出去。”
萧弗这辈子二十余年的光景里还从未被人这么不留情面地驱赶过,他闻声怔了怔。
但一想到面前的人是她,他又觉得,她如今正是?气头?上,这么对他仿佛也?理所应当?,是?他该的。
萧弗:“好,容我最后再说几句。”
他忽而转头?,深深看了院中拴着的那匹马一眼。
“从京州到吴州,一日断然不够。此行我先骑快马,取道山野之间最?短的捷径。一匹快马至多不过连行五十里就要进食休息,幸好路遥马颓之前,我为撞钟声所引,寻得一处山脚古寺。我问寺中沙弥,状元游街当日可有人借宿寺中,沙弥告诉我,确有一位小公子,且为亲朋供了几盏福灯,再欲详问,沙弥却不愿说其他。”
知知一时间惊愕不已,他果然猜到了她的逃跑路线。
萧弗观察着她的神?情,继续道:“后见入吴州地界,逢第一处打渔滩头?,见有渔船泊停,我便想,如果我夫人想要绕开关卡进入瑞嘉县,能?如何走。最?后,我决意弃马登船,改行水路。”
知知胸前不住起伏,脸上的涨红退去?,已没一分?血气。
萧弗克制万分?,才能?不伸出手去?,捧住那张怯怯生怜的脸。
他若伸手,她恐怕只会更气恼。
他继续说了下去?:“其实今日并不是我第一次乘舟入瑞嘉县,但直到今日之前,我都?不能?确定,我夫人走的是不是这条路。现在看来,应当?是?未错?”
知知当?初上岸之后,就是在附近找的房子。他既知道她化名?向知,身在瑞嘉县,要找到她的住址易如反掌,从而猜测出她大致上岸的地段也?分?毫不难。
“说完了没有,殿下究竟想说什么!”
小姑娘突然拔高了些声量。
知知是真的惊惶又气愤,他这番话就好像在告诉她,他什么都?猜到了、算到了,她跑不掉了。
可才说完她又害怕起来,心?虚地要堕泪。
那可是只手遮天的殿下,她怎么吼了他,她哪来的底气?
好在萧弗却毫无怪罪之意,竟真的回答起了她的问题,“我是?想说,这一路走我夫人走过的路,我一直在想,她那时在想什么,却始终不得其解。”
他无奈站直了身,肃着神?色,正视着她,好似万分郑重:“我也不过是个普通人,并不能?事无不知,知知,若我有什么做错的地方,”
“即便公堂之上断罪判刑,尚且昭示犯人,所犯是哪一条律例。你该告诉我,也?许我就不会再纠缠。”
知知没想到是这样的展开,不信地抬眼:“当?真?”
“假的。”萧弗笑了,他让开几步,不再挡在她身前。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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