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完之后,江言按揉睛明穴,要静一静心。这一静就静了几分钟,等到心完全凉了,他才有功夫去考虑别的。
金启丞,当年一脚踹翻了自己对小朋友的信任,真是好笑。那年,他们对打的过程被观众拍下,传到网上,转发破了万,还被誉为“本场最奶凶的小运动员”。
当体型很小的时候,连打架都可爱。那段视频成了江言摆脱不掉的影子,总看到网上有人转发。
视频里,他被金启丞压在地上。长大后,金启丞变成金丞,还邀请自己破冰。
他还阳痿了。
活该。
江言再次揉了揉蓝痣,自从和金丞重逢,自己的小动作也变多了起来。这可不好。
又过了几分钟,他终于推开病房门:“师父,我过来了。”
床上躺着的人就是大名鼎鼎花咏夏,只不过略显憔悴,远不如从前精神。现在花咏夏没睡觉,而是飞快地刷着手机,一瞧见江言,手机就往枕头下面藏。
“交出来。”江言站在他的床边,伸出了手。
“我就看了一会儿。”花咏夏不给,“你是师父还是我是师父?我刷个短视频都不行了?”
“您是师父,但医生说了,您需要静养。”江言从来不客气,如果不好好管着,指不定师父要干出什么荒唐事。从前他还在道馆搞什么冰桶挑战,用行动鼓励渐冻症患者,出发点非常好,可挑战结束之后,道馆里倒下了一片。
当然,也包括花咏夏本人。
没收手机,江言还特意看了一眼屏幕,里面正在介绍一种保养品:“您别瞎买,那都是骗人的。”
“唉,年龄大了,想好好保养保养。”花咏夏双眼看天花板,早知道刚才就直接下单了。
“您才37岁。”江言拉了一张椅子,仔仔细细用10张消毒纸巾擦过才落座,然后继续用消毒纸巾擦床头柜,“再过一个月您就出院了,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你先说。”花咏夏不上他这个当,大徒弟太多心眼,真不像自己养大的孩子。
“以后下雨了就别晨跑了,您知不知道自己容易发烧?”江言无奈地说。
花咏夏眼珠子一转,不搭理他,不想回答。
“您往医院里一趟,倒是躲了清闲,道馆里的事一股脑儿都丢给我了。”江言买了个豪华果篮,挑了一根香蕉,剥了皮还得哄着师父吃,真不知道打小谁给他惯的臭毛病,“今天郑直贤找过我。”
花咏夏刚把香蕉塞嘴里:“他怎么又来了?”
“踢馆。”江言一语道破。
说是比试,其实就是踢馆,每个道馆都能碰上这样的事。咏夏道馆不是头一回遭遇,几乎每年放假都有一些没学过武术的半大小子想来比试。那些少年无一例外都是混混、校霸、街头选手,因为在学校里打了几年的架,就以为自己天下无敌,能够和跆拳道一战。
跆拳道,一直以来都被人诟病“最好打的武术”、“只有观赏性”、“实战垃圾”。
可事实是,普通人连正规跆拳道选手的一脚都扛不住。
但这次不一样,首先郑直贤是代表了他的道馆而来,其次,是他师父想要和自己师父打。江言对于师父的身体状况最为了解,理所当然地拒绝了。
“这些人,为什么总喜欢打打杀杀,武术不就是一个体验吗?非要唯分数论,整个你死我活。”花咏夏当然也没有迎战的意思,他太了解自己的身子,25岁的时候他什么都不怕,如今考虑很多,“你在学校也是,要拦着师妹和师弟,别让他们和叶家的人起冲突。”
“我知道。”江言也给自己剥了个香蕉,“王清清和顾梦瑶没有找过麻烦。”
“她俩?可不要小瞧她俩的胜负欲,叶家出来的人,把输赢看得非常重要,他们可不是咱们家这样的体验派。”花咏夏顿了一下,“她们不知道你是我徒弟吧?”
“不知道。”江言心想全世界也就您是体验派,现在为了金牌什么脏手段都敢来。
花咏夏点点头,心里还想着刚才没买的保健品:“那就好。你也别和她们接触太多,别打架。”
“您放心吧,对叶家的人我有分寸,肯定不会走近。”江言拿出遥控板,将调节成16度的空调调成了26度。
手机在兜里震动,他拿出来看。
是金子总会柯拉的:[你什么时候回来?我想吃铜锣湾。你不回来找我,我就去抱周高寒大腿了。]
江言面无表情地回复:[去抱啊,和他破冰。]
在医院里,时间总是过得很慢,江言不着急走,因为他知道师父无聊得长毛。两个半小时之后,他等花咏夏睡着了才起身,刚刚出门就遇上医生:“大夫,您好,请问我师父怎么样了?”
医生驻足,认出这就是那天送病人来的男生:“哦,325的病人吗?他恢复得还行,只不过以后可不能过于劳累。”
“好。”江言往心里记,“那……没有生命危险吧?”
“没有,但是他这种情况……切记不能劳累。”医生语重心长。
江言点了点头,谢过医生。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他都会拦住郑直贤的踢馆请求。
https://www.cwzww.com https://www.du8.org https://www.shuhuangxs.com www.baquge.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