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处雷刑。”江疑这才放下书看着她答道。
“两面也在其中?”萧橘白回过身子又问。
“在。”江疑点头。
“他也是个可怜的,”萧橘白坐正身子拿着鱼竿盯着水里的动静,叹了口气,“山启为了得到冥主之位杀妻弑子,却没想到两面竟活了下来又以这种手段报复了山苍。”
江疑闻言挑眉,起身倒了盏茶送到她手边:“你怎么知道?”
这些事他也是在修复结界的时候听贺凌泉和夜荼闲聊时才知道,按说她不应该知道。
“那日他绑了我以后亲自和我说的,”萧橘白一口喝净了茶,将鱼竿拽上来看了看,见依旧空无一物又把鱼钩重新甩回莲池,“可能觉得反正我也要死了,才跟我说的吧,又或者…”萧橘白突然想到了另一个可能性,“又或者,他本就抱着必死之心想与远山一族同归于尽,绑走我只是为了触怒你们,同时将远山一族通魔之事坐实而不是为了杀我?”
“为何如此想?”江疑不解,分明那日她被伤得差点没了命。
“其实我就是有些想不明白,他为何非要让你们杀了凌泉冥主和冥泉一族,难道这还有‘恨屋及乌’的?而且我身上的伤其实大部分还是我自己弄的,他可能也没想到把我再丢乱道窗时会这样…”萧橘白越想越觉得有道理,似乎忘了被下魔魇以及两面砍她被烛龙甲挡回去的事情。
听她自己为两面辩解绑架她之事江疑看了看她,想不明白,那日只是被自己怀疑就闹了那么久脾气的人今日怎么替两面说起话了,以为她突然转了脾气:
“你觉得他不该受雷刑?”
“那倒不是,他是魔间,毕竟作恶多端又威胁了六界安危,罪大恶极。只是觉得可恨之人也有可怜之处罢了…”萧橘白说着放下鱼竿,想着在凡尘时自己也是爹不疼娘不爱的孩子,若非是他确实也到不了这神仙地界,如今又有什么资格可怜两面呢。
想至此她不由自嘲一笑,头也没回地说道:“人间有一凡俗,处死罪人之前都有一顿断头酒,司执仙官,烦请您替我走一趟,送壶酒送些吃食给他吧,就算我报他机缘巧合的恩情了。”
“是。”司执行礼,都没问江疑,径自去了,惹得江疑直了直眼。
想着前尘往事萧橘白兀自沉默了一会儿,又怕江疑担心,拿起鱼竿又钓了一会儿鱼。
结果还不见有鱼上钩,她干脆把鱼竿一放抱肩靠在榻上,生气:“哎呀,这鱼真是……”说着,转头正看见睡得四仰八叉的夫诸,突然一个主意涌上心头,坏笑着叫道,
“夫诸,吃藕了!”
夫诸一听有吃的马上就蹦起来,左右找藕在哪儿。
“哈,藕在莲池里,你问问江疑神君让不让你吃。”萧橘白见它起来,坏笑着指了指江疑。
夫诸这才明白是她在骗自己,脑袋一撇扭头要走,萧橘白见状赶紧喊它:“回来回来,过来,帮我个忙,我就给你要藕吃。”
夫诸回过身,傲娇昂着头看着她哼哼两声,意思是:说吧。
萧橘白俯身悄悄和它说道:“这池里有鱼,你要是能弄上一条,我就给你要玉藕吃。”
“嗷呜?”夫诸的意思:真的?
“嗷呜。”萧橘白点点头,真的。
夫诸傲娇地甩甩头,水里的事儿,怎么可能难得住它,于是站在萧橘白边上晃晃四个角,对着莲池开始发力,随着夫诸“嗷”的一声池中咕噜噜地飘上来个水球,水球里还真裹着一条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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