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面对温云谦的时候永远都能沉静如水,不论温云谦说什么做什么在她眼中都只是一个跳梁小丑,就算他现在死在她面前,她的心也不会为他颤动一下。可她在面对温珩时却如沉寂的火山,看似彻底湮灭,底下却是滚滚岩浆,只需稍许刺激便会重新喷涌而出。阮玉虽不愿承认,但她面对温珩时的确没有办法做到毫无波澜。阮玉敛下眸子,不去想他方才所言,开口道:“不错,我的目的的确不是为了刺杀四皇子,反之是为了保护他。”
温珩凝了一下眉,眉宇间略有疑惑,“保护?”
阮玉点点头,淡声问道:“宫中可统计出受伤者都有哪些人了?”
温珩眸色一深,一下子想到了关键之处。受伤的那些人竟然几乎都是贤王一派。见温珩想到此处,阮玉继续道:“如果今日四殿下不受伤,将军觉得此事最大的嫌疑人会是谁?”
“自然是苏锦。”
不过温珩有一事觉得不可思议,“可今日若非你拦下那把匕首,苏尧势必会受伤,以我对他的了解他是个极其谨慎的人,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自损分毫。”
阮玉墨眸泛冷,一字一顿幽幽道:“受伤的未必就是贤王。”
温珩一怔,“你的意思是,他以自己的女儿作饵?”
此事听起来丧尽天良且匪夷所思,可只诧然片刻温珩便全然接受了。在皇家,任何冷血无情的事都有可能发生。父子相残,兄弟相杀,若以此便有机会扳倒谋夺皇位的最大阻碍,想想似乎也没那么难以置信了。若放在以前阮玉根本不相信有人会做出这种事,直到前世温珩调查苏尧查出这么一桩秘闻来她真正见识到皇家人的手段。前世那把匕首划破了苏婉的脸,御医诊断后说伤口太深一定会留下明显的疤痕。贤王妃许娴抱着小郡主险些哭瞎了眼,而苏尧则日夜守在她们身边,不但博得了一个好名声,还重创了苏锦一派。因苏婉受伤严重,是以根本没有人怀疑这一切都是苏尧自导自演,而后在巡防营和京兆府的追查下矛头渐渐指向丽妃的娘家镇国将军府。虽没有直接物证足以定罪,但永乐帝显然相信了这个结果,这也使得丽妃一派几乎一蹶不振。“如今伤得最重的是苏锦,且许多人都看到我有意取他性命。苏尧还要忙着洗清自己的嫌疑,应该不会再牵扯四皇子了。”
阮玉不会再容苏尧一家独大,既然他这般忌惮苏锦,那她偏要苏锦好好的。“不过……”温珩最问出了最狐疑的问题,“你是如何得知苏尧这些筹谋的?”
苏尧连亲生女儿都舍了出来可见其成事的决心,既是如此他定然不会粗心到被他人知晓,这种秘闻她从哪得来的。见阮玉抿唇未语,温珩解释道:“我并非想要打探,只是担心你的安危。苏尧看着温润无害,实则内心最阴狠不过。”
苏尧自小便是个伪君子,只不过现在年纪大了心也越来越狠了。“我没事,苏尧查不到我身上。”
阮玉轻描淡写一带而过,温珩见状便也不再多问。他垂眸看着她,她的眸子被纤长浓密的睫毛掩下,里面流转着旁人探查不到的情绪,似乎隐藏着巨大的不为人知的秘密。“那你想要苏尧如何?”
阮玉迎视着他的目光,每一个字眼都带着可以席卷一切的怒意,“我要他无法登上皇位,更要苏临去死!”
温珩被她严重的恨惊到了,他未曾听说苏尧兄弟与抚远将军府有什么恩怨,可她眼中却分明凝着血海深仇的痛恨。“好,我帮你。”
他云淡风轻的应下,似在承诺一件微不足道的事。“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
温珩一笑,温声道:“何必问呢,反正不论是什么原因我都会站在你这边,又何必多此一举?”
阮玉有些讨厌温珩,因为他总能轻而易举的就撩拨她的心弦,这让她萌生了挫败感。“若真是如此你不如告诉我胡神医究竟在心烦些什么事?万一我能帮到他,他就会答应医治明月了。”
温珩笑了笑,莫不在意的道:“其实也算不了什么大事,老胡老相好的生辰快到了,他每年这个时候都要费尽脑汁琢磨送什么生辰礼,所以才会格外暴躁易怒。”
“放你爹的屁!”
胡神医一声怒吼,旋即一个竹制的笔筒从屋内飞出来,“臭小子,又在那胡言乱语,什么事都往外说,就不知道避讳吗?”
温珩与阮玉都轻而易举的侧身避开,两人相视一眼默契的抬身便走。老胡发疯惹不起。阮玉踏上马车前,回首问道:“那你可知胡神医的那位来……心上人是何人,有什么偏好吗?”
温珩摇摇头,“抱歉,我不知她的喜好。”
阮玉有些小小失落,却听温珩又道:“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她是谁?”
温珩薄唇轻启,好看的唇形缓缓念出了一个名字,阮玉双眸睁大瞳孔猛然缩起。胡神医心仪之人竟是当朝太后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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