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女!还不跪下!”
孟夫人重重拍案,目光凌厉的瞪着孟清霜,满脸肃杀之色。孟清霜却只莫不在意的挑了下眉,面色无波。她的膝盖金贵,区区一个愚蠢妇人也配让她跪?孟夫人见她还不知悔改,冷喝道:“来人!”
立刻有两个身形宽阔的婆子走上前,一左一右按着孟清霜的肩膀迫使她跪在地上。“放开我,你们放开我!你们凭什么这么对我!”
孟清霜只觉自己的人格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羞辱,她红着眼睛瞪着孟夫人,眼中全是不忿。“凭什么?就凭我是你的嫡母!莫说只是让你跪,我便是要你死你身为子女也不得不从!”
孟夫人其实并不算刻薄,否则当初也不会只罚她抄写女戒这么简单。可此番她真的恼了,孟清霜非但不知悔改,更全然不将她这个嫡母放在眼中。“你先与那温家公子闹出丑闻,如今竟又偷溜出府做出如此厚颜无耻的之事,孟家的脸都快让你丢尽了!”
孟老爷虽然只是个比芝麻粒还小的六品鸿胪寺丞,但孟家是规规矩矩的读书人家,何曾出过这样事。“原想着你也是老实本分的孩子,一时行将踏错改过总要给你个改过的机会。可我没想到你如今竟疯魔成这般模样,简直无法无天!”
孟夫人至今也想不明白挺好的一个孩子怎么落水后就全然变成了另一个人似的。孟清霜轻慢冷笑,“我与云谦两情相悦,如何就是厚颜无耻了?每个人都是独立自主的,都有权选择自己的人生,错的不是我,而是这个时代!”
孟夫人觉得孟清霜真是疯了,简直不可理喻,她揉了揉抽痛的头已不想再与她争辩了,只冷声道:“我已与你父亲商议过了,决定将你送回桂川老家,那边会为你选个门当户对的夫婿,日后好好收心过日子吧。”
与其留她在京中惹是生非丢人现眼,不如让她回老家安心。孟清霜瞳孔猛然一缩,不可置信的瞪着孟夫人,“你们要把我送走?你们凭什么决定我的婚事!”
孟夫人懒得再与她浪费口舌,吩咐道:“将大小姐看好了,再出差错我拿你们是问!”
孟夫人拂袖而去,孟清霜还想挣扎可她的小身板哪能与两个腰宽背厚的婆子抗衡。“大小姐就别白费力气了,夫人对您已经算仁至义尽了,当家主母若想磋磨庶女花样多的是,就算想让小姐你悄无声息的死了也没人知道。夫人心善,还想着帮小姐找一个好的归宿,您就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两个婆子将孟清霜扔到床榻上,眼中没有丝毫的敬意。她们也不听孟清霜的那些大道理,径自锁上房门闪身走人,孟清霜砸了半天房门依旧纹丝不动,守在屋外的两个婆子只相视一眼,对此无动于衷。温云谦回到温府时正遇到温珣与温老太爷下衙回府,温云谦顿时心慌不已,硬着头皮上前见礼,“祖父,父亲。”
温珣的眼睛几乎能喷出火来,显然已经知道了琼林宴的事,温云谦的头一时埋得更低了。温老太爷却只看了温云谦一眼,继续与温珣道:“安通县还要再盯紧些,若无京中人插手只凭一个小小县令怎么敢做这么大的事。怀玉先前一直在外征战,我怕他不熟悉朝政,你记得多帮衬他一些。”
温珣连连应下,甚至还有几分期待。他十分有做长兄的担当,可在这个四弟身上他几乎就没享受过做哥哥的乐趣,那小子似乎天生什么都懂,根本不给他言传身教的机会,此番终于可以得偿所愿了。毕竟他这些年在朝廷上可不是白混的。父子两人一边走一边议论着朝政,温云谦本应松口气,可他心里却莫名空落落的。他宁愿祖父能骂他两句,总归不会比这样无视他更让他难受。他明明也很优秀,文采不输四叔,可到头来祖父看重的却还只有四叔。……孟府的事阮玉不得而知,这两日阮府乱成了一锅粥,原因无他,只因老夫人韩氏突患急症上吐下泻不止。一连找了几个大夫来也只说脾胃虚脱,气得病床上的韩氏直翻白眼。她上吐下泻好几日了,脾胃不虚就怪了。病也看了,药也吃了,可韩氏的病情依旧不见好转,没过几日人都瘦了一大圈。韩氏开始怕了,她这一辈子一怕死二怕穷,但最怕是在有钱的时候没有命,她还没享够舒服的日子!魏氏和三夫人孙氏都在韩氏榻前侍疾,阮璃和二小姐阮秋也都陪在身侧,唯有阮玉身影未露。阮璃阴阳怪气的道:“大姐姐还真是贵人事忙,竟直到现在都未来探望祖母,枉费祖母那般疼她,真是不孝!”
阮秋偷偷撇了撇嘴,祖母重男轻女,也就对阮璃还算可以,她和大姐姐可没感受到“疼爱”二字。不过这些话阮秋不敢说,只敢在心里暗暗腹诽。“姨母这到底是怎么了呀,明明前些日子还好好的。”
姜姨母脸上的担忧不是作假,毕竟若老太太去了她就不方便再留在将军府了。魏氏也满是忧虑,叹声道:“大夫都换了好几个了,但药方都不见起效。”
“京城的大夫照理说医术应该不错,怎么能一个都看不好呢?”
看着韩氏虚弱不堪的样子,姜姨母心里焦急不已。魏氏眼珠微晃,面露迟疑着道:“母亲,大夫咱们也看了,但效果着实不尽如人意,要不儿媳请位高人来看看府中风水如何?”
韩氏虚弱的点头,现在只要能治好她什么办法都行,她这把老骨头真是经不起折腾了。魏氏弯了弯唇角,轻声道:“好,那儿媳这便去派人去寻。”
孙氏抬眸悄悄看了魏氏一眼,若有所思起来。彼时阮玉正在房中做绣活,阮泽要去国子监了,她想给他绣一个新的荷包。黛青色的缎子上以墨色丝线绣着笔挺的碧竹,如有穿林之风,荡起无穷碧叶,颇有韵味。“阿姐,你的绣活好像更精进了!”
阮泽的衣衫靴子几乎都是阮玉亲手做的,但阮泽觉得她的女红好像又上升到了一个新的阶段。阮玉绣好最后一针,剪断了丝线将荷包递给阮泽。阮泽的这句夸奖对阮玉来说并不受用,前世她为了做好一个合格的妻子勤学女红厨艺,不过最后来看这些其实并没有什么用处。喜欢你的人不会嫌弃你笨手笨脚,同样,就算你做得面面俱到也同样感动不了不爱你的人。“谢谢阿姐,我一定会细心用着的。”
阮泽喜欢极了,拿着荷包爱不释手。见他喜欢,阮玉弯了弯唇角,笑着道:“不过一个荷包而已,坏了再做就是,不必精心。”
“小姐。”
小桃走进来禀告道:“二夫人找了一位道长进府,说是要给老夫人治病呢!”
“哦?”
阮玉红唇微勾,粲然一笑,“看来祖母的病情很快就能痊愈了。”
阮泽眨了眨眼睛,不明白阮玉为何这般笃定,“阿姐,你真不去松鹤堂看看吗?万一祖母和二婶找你麻烦怎么办?”
阮玉笑着揉了揉阮泽仍旧柔软的发顶,眼中溢满了温柔,“快回房读书吧,后院的事你不必操心。”
她的双手已经染过血了,不介意染的更多,但她要她的泽儿做一个干干净净的男子汉。当夜,韩氏喝了符水后病情果然好了许多,没有再一趟又一趟的跑恭房,自然对魏氏找来的这个高人深信不已。“凌虚道长,您看我这病情究竟是何缘故?”
韩氏客客气气的询问道。既然她的病是道长治好的,那便说明她得的不是普通的病症,也许是邪佞作祟也说不准。木凌虚身材修长清瘦,面部轮廓分明,长眉入鬓美须轻盈,一身道服更衬得他仙风道骨,全然一副出世高人的模样。他半阖着眼目,纤长的手指轻轻捻动。倏然,他睁开眼目,清冷凌厉的目光看得韩氏心中一颤。木凌虚一甩浮尘,起身而立,空荡的指尖突然凭空而现几张黄符。众人未等看清那黄符又突的自燃,他将燃着的符纸丢进铜盆,刹那间火焰窜的老高,吓得众人连忙后退躲闪。只有木凌虚仍旧面色清冷的立在火前,从容淡然的模样让人更加信服。魏氏扬唇,没想到这凌虚道长还真有几分本事。待火焰熄灭铜盆里出现了一块烧焦的木牌,木凌虚将木牌捡出,面色凝重。韩氏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的问道:“凌虚道长,可是您算出什么了?”
木凌虚点点头,敛眸冷然道:“实不相瞒,老夫人的病情乃是星象所困邪气入体,并非五谷杂粮之病症。”
韩氏听得云里雾里,“道长的意思是……”木凌虚抬头看着韩氏,一字一顿的道:“这府中有人与老夫人八字相克所以老夫人才会被病气侵扰,若不加干预定会有损老夫人的福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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