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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第2页)

他颇含深意地盯了我一眼,“那种文本阅读具有诱惑性,尤其是对于受过高等教育那一层次的读者而言。”

“文如其人嘛。”邓插话。

“您作品的市场定位可界定在高校学生和白领阶层当中,特别是女性读者会有敏感的反应。”教父的朋友说。

“可我也不知道究竟会怎样,我还没写完……”

“听说以前就有不少读者写信给你?”教父问。“还有寄照片的。”邓抿嘴笑,中年女人偶尔的娇态就像雨后鲜花倏而开放。“形形色色的热情正是灵感的源泉。”另一个人说,“谢谢你们,”我喝了一口咖啡,目光从对面一架古董电话机上收回来。某种东西让我微笑起来,我轻柔地说,“我总算发现了身为作家的意义,至少当作家比当一张100元面值的人民币要神气多了。”

玻璃窗外,天色渐渐晚了,几盏橘黄的壁灯依次亮起,教父提出去什么地方吃晚饭。邓推辞了,她上初三的女儿还在家等她去做晚饭,“她要考高中了,时间很紧,我得一直盯着她。”她向我们解释。

这时门外又进来几个男女,那个女人我经常在电视的谈心节目上看到,一年365天她有364天作张爱玲式哀怨才女打扮,颧骨高高的擦成啡红色,瘦骨伶仃,人影相吊的,在其他不少派对上也能时常碰上她。马当娜告诉我,此女子有过三打以上的洋情人,绰号叫“小旗袍”。教父与这些人都熟,打了一圈招呼下来,然后我们坐车去吃晚餐。

饭后教父问我住哪里,他可以送我回家。我不是笨女人,我看得出他在想什么,可不行,事过境迁,今晚我特别想一人独处。尽管他看上去依旧那么吸引人。

我们相拥而别,约定到时小说一完成就通知他。“很高兴再次遇见你,也很后悔在复旦那会儿没追你。”他附在我耳边半真半假地低语着。

我一个人慢慢地沿夜晚淮海路步行,很长时间没有这样子走一走了,慢慢地全身开始发热,我想自己毕竟才25岁,多年轻,像一张高额信用卡,一切可以先使用着,账到时再结。街上再多的霓虹灯也没有我绚烂夺目,路边银行的自动取钞机也没有我富足。

我走到百盛商场的地铁入口,在下面有一个很大的民营季风书屋,以品种齐全,从不打折的死硬作风著称,我毫无目的地逛了一圈,在星座属相占卜书专柜前停留一会儿,书上说1月3日出生的人个人魅力非凡,人称“美腿姐姐”,身心修复能力皆强,并预测2000年是我的快乐丰收年。这听上去着实不坏。

我又走到地铁站的Photome机器前,是个无人看管的小亭子。在马克的寓所就挂满了他从photom,自拍出来的漂亮前卫的一长排照片,其中的四张是他赤裸上身以站、蹲、伏、侧4个姿势拍成的自画像,每张照片上都是他身体的某一部分,头,胸,腹、腿而拼凑在一起看则有一种特别刺激的视觉效果,像机器人,也像被刀子肢解开来的人体,还有一套马克自称的“长臂猿”系列,他重复拍了一打手臂部位的映像,然后与上身连在一起大张的长臂,看上去像现代“泰山猿人”的翻版,NBA的明星迈克尔·乔丹更是要望臂兴叹了,非常的怪诞,非常的性感,我记得第一次在马克寓所里与他做爱的时候,墙上悬挂的这些照片着实给了我不少的冲动。

我往小孔里面投了足够的钱,四下闪光灯闪过后,大约5分钟的光景,我拿到了洗印烘干后的四张一联的照片,上面的脸分别表现出悲哀、愤怒、快乐、冷漠的表情,有那么一瞬间我不能确定眼前这个女孩子到底是谁,她为什么会有如此的喜怒哀乐,她住在地球的哪个角落,有什么样的人与她发生各种关系,她以何为生?

然后5秒钟后我的神志恢复了正常,这就像把放散到空气里的无形的魂魄重新收回了大脑皮层后面。我看了一眼手中的自拍照,小心地放进包里。

看看地铁站里的圆形电子钟,10点半了,可我依旧没有一点睡意,从火车站始发的末班地铁还有半小时时间,我从自动停票机买了张单程票,塞进自动检票机的口子,“啪”一下,绿色的车票从中间小孔弹出来,转动栅栏松开了,我走到楼梯下,在一排红色的塑料座椅中挑了干净点的坐了下来。

可以打一会儿瞌睡,也可以看一会儿四周的陌生人。我曾写过一篇叫《地铁情人》的短篇小说,大意是一个略显憔悴的美丽女人总是在人民广场上坐末班地铁时遇见一个干净整洁浑身有烟草味,香氛味,空调味的白领男士,他们从不说话,但无形中已有某种默契的感情存在,有时碰到一个人没有出现,另有一个人就会莫名地惆怅失落。直到有一天,因大冷下雪,车厢里地面湿滑,一个摇晃使女人自然而然地滑到了男人的怀里,他们紧紧地依偎在一起,四周的人也都没有注意到他们的异常,一切自然而然地发生着,男人没有在他应该下去的站台下车。他跟这女人同时在终点站下车。在深夜的站台上吻了她,然后像真正的白领绅士那样向她道晚安,他走了。在考虑这个结尾时我颇费周折,我不知道是让那个男人与女人自始至终都没有身体的亲密接触妥当,还是让他们上床成为亲密爱人更会满足读者的审美心理倾向。

结果这个故事在一本时尚杂志上发表后引发了不少白领丽人的反响,我的表姐朱砂代表她的几个同事对我的中庸折衷主义的结尾表示不满,“你应该让他们一点也不接触或者就彻底放纵心底的激情,可他吻了她一下,又彬彬有礼地告别扔下她一个人,这算什么呢?感觉像隔靴搔痒,不清不爽的,比霉雨天还难受。我们都能想象到他们两个人分开后会在各自家中的床上翻来覆去,彻夜难眠。现在的爱情故事都如此令人失望。”那时朱砂还没与前夫离婚,但已处于半悬于空中四处不着落的尴尬境地,她的前夫是她的大学同班同学。这几年下来他们彼此熟到没有一点新鲜感的地步,像左手与右手一样熟。

朱砂和几乎所有的白领女性一样在端庄娴静的外表下藏着一颗敏感而丰富的心,她们往往对自己的事业恪守职责,一丝不苟,对自己的私人生活亦抱有很高的要求,她们竭力朝心目中的现代独立新女性形象靠拢,即自信、有钱、有魅力。她们有更大的选择属于自己的生活的余地,她们喜欢爱立信广告中刘德华的一句话:“一切尽在掌握中”,也欣赏De Beers广告中手戴钻戒散发自信笑容的职业女性形象,画外音是抒情的男中音,“是自信在闪烁,是魅力在闪光。”

末班车缓缓驶进了站台,在跨进车厢的时刻,我嗅到了一股好闻的男性的体味,正是我在《地铁情人》中描写的那样,“从他身上飘来混合着烟草味、香氛味、空调味和体味的气息,这股迷人的气息让她微微觉得头晕。”我情不自禁地扭头打量四周,我想小说中的人物真的要在小说作者面前自动现身了吗?可我无法确定刚才那气息从四周的男性中的哪一位身上散发,我放弃了这浪漫的念头,但的的确确地感觉到了城市生活中(尤其是夜晚)无处不在的细微摇曳着淡淡的美与淡淡的神秘感。

二十三、来自西班牙的母亲

你永远听不见我说话,

你只是看见我穿的衣服,或者关心得更多的,

是我的头发的颜色,

每一个故事都有两面,我和开始时不一样了。

——公共形象有限公司乐队

“逐渐炎热的天气,蝉在老租界区的杨树上吱吱鸣叫,沾着灰尘和汽车尾气的石阶通向这个城市中那些秘密花园,古老豪宅和幽深莫测的昼伏夜出的时髦人群。高跟鞋走过长着青苔的弄堂,走过矗立着摩登大厦的街道,走过东南西北的梦境,咯噔咯噔的敲击声是这城市耳朵里最完美的物质回音。……”

在没有预兆的下午,我刚写下上述一段诗意的文字,门外传来清晰的鞋跟击地的脚步声,接着是低低的有节制的敲门声。一个陌生中年女人敲开了我的门。

她那身过于精致的打扮和卷着舌头带浓重异域色彩的口音,使我一瞬间就明白了眼前这个不速之客是谁。“毕天天他不在吗?”她表情复杂地打量了我几秒钟,露出微笑,“你就是CoCo吧。”

我下意识地理了理披散在肩头的头发,手背上还有一两点墨水的黑色污渍,更要命的是我只穿了一件又薄又短的睡裙,透过白色的纤绵布面任何视力在0。5以上的人都可以察觉到我里面什么也没穿。我双手相叠,放在肚子上,尽量装作一切都很正常,把她请进了屋,然后钻迸洗手间以最快的速度从洗衣机里取出昨晚刚换下的内裤穿上,只能这样将就啦。对着镜子扎起头发,检查脸部是否有异,我从没有想过天天的母亲会这样突然地出现在这个房间里。

事情一开头就令人尴尬紧张,我到现在还没从正在写的小说中回过神来,我相信任何女孩子在男朋友的母亲突然来到他们同居的房子时都会有这样的惊慌,尤其当那个男孩因为染上毒瘾而被关在一个与世隔绝的可怕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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