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抬手悬空,便有护从上前,递出一把钢刀。余力抽出钢刀,扔在地上,对戚方阙道:“去吧,杀了他,为老戚报仇。”
戚方阙听话的捡起钢刀,向郑公子走去。郑公子不动声色饮茶,对眼前的一切视而不见。
余力又补充道:“凶手仇人我帮你找出来,武器也送到你的手里,我余力欠老戚的,就算还清了。至于你能不能替父报仇,就看你的本事,余府之人,不会出手帮你。还有,无论是你的血还是他的血,都要擦干净。如果死的是你,自然与你无关,如果你能手刃仇人,记得打扫。”
说罢,余力不再言语,静静的看着戚方阙。
戚方阙听完余力的话,双手不住颤抖。他只是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这一辈子拿过最重的物件,也不过是书箱而已。他何时摸过刀,儒家大道之下,他连庖厨都未进去过。
他举刀对着郑公子说道:“我不认识你,但是余老爷说你是凶手,那么你就是凶手。”
言下之意,就是他的杀人之举,仅是因为余老爷吩咐,非他本意。余力听到这话,微微皱眉。
郑公子看也不看眼前这个刀都拿不稳的书生秀才,道:“既然你叫戚方阙,那你爹就是我杀的。他和你一样聒噪,我很不喜欢。”
如此一来,戚方阙再无退路,举刀就冲着郑公子砍了下去。
郑公子伸指一弹刀面,将钢刀弹开,他并不闪躲,口中说道:“上好的梨花木,划伤了可惜。”
是的,这就是他不躲的理由,他怕钢刀砍在他身后的椅子上。
余力闻言,终于正视郑公子一眼,咽下喉中香茗,对郑公子道:“先生好眼光。”
戚方阙艰难挥刀横劈,这一刀若是不躲,必然会砍在郑公子身后的椅背上。却见郑公子伸手握住钢刀,刀刃划破手掌,浅浅切入,手心鲜血随之顺着钢刀流淌,最后凝成血滴滑落。
“余老爷好品味。”郑公子看都不看那柄钢刀,仿佛被划开的伤口不是他的。任凭鲜血滴落。
余力难得说了一句有失风度的话道:“你流血了。”
郑公子捏着钢刀,戚方阙无论如何用力,都再难拔出,郑公子道:“好物件要需要盘,所谓的包浆,也不过是用手上汗液凝积,在物件表面凝结出一层光泽。余老爷家这梨木椅,值得用血来盘。”
余力点点头,表示赞赏,却不阻拦戚方阙继续袭杀郑公子。
戚方阙费尽功夫,也拔不出钢刀,便要伸脚去踢,郑公子后发先至,抬腿一脚将戚方阙踢出三丈外。
戚方阙倒地吐血,连忙用衣袖将地上的血迹擦干,这是余老爷的家,他始终记得这一点。
郑公子又道:“真是一条难得的好狗。”
余力却道:“可惜是条既不能看家,又不能咬人的狗。”
戚方阙不管二人所言,擦干地上的血迹,又起身扑向郑公子。
郑公子像是玩腻了这场无聊的游戏,手中钢刀掉头,往前一送,直直穿过戚方阙的腰腹,连刀带人一同向后飞去,刀尖没入梁柱,将戚方阙定在朱漆红木之上。
余力道:“这次不可惜木材了?”
郑公子道:“那根柱子不是好料,余老爷可能受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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