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慢慢滑动。
楚子航点点头,挥刀。火焰般的刀光熄灭后,大蛇和凯迪拉克的车身轰然倾斜。楚子航从辆车上各切下了半个车轮。
“高处是压制射击的好地方,下一波交给我。”恺撒跃上车顶。沙漠之鹰仍指着街道两侧,巷子里的野猫惊恐地逃窜,雨幕中传来狂躁的重金属音乐。
枪炮与玫瑰乐队的名作《November Rain》,伴随着长街尽头并排开来的四辆重型卡车,卡车底盘和进气口中都闪烁着刺眼的彩色灯光,低音炮震得地面上的积水都在弹跳。卡车居然是倒着开过来的,货仓的门缓缓抬起,里面仿佛有几百只野兽在铁笼中吼叫。
路明非下意识地想要跑路。“盛大的表演不看看么?”恺撒冷冷地说,“这次不用担心中弹,因为这些人不带枪……他们只用刀和车轮杀人!”
“赤备么?”楚子航问。
“这样出场的,还能有谁?”恺撒冷笑。
卡车货仓中无数道光柱同时亮起,猛兽咆哮着出闸!杜卡迪Monster、本田CB400、雅马哈XJR400、铃木IMPULSE400、暴徒400……这些改装过的重型摩托车发出的吼声比刚才那辆价值不菲的大蛇更夸张,车身两侧有着火焰般的赤色拉花,高高昂着车头。
“暴走族?”芬克尔愣住了。
“确切说,暴走族中的极恶分子。”楚子航说。
摩托车上的黑帮少年们把头发染成金色甚至绿色,赤裸的上身纹着夜叉或者裸女,后座上插着赤色的旗帜,上面是醒目的汉字,“赤备”。那些不是普通暴走族,而是龙马家旗下的少年黑帮,东京地面上最棘手的一群人。他们是15到18岁的男孩,骑着改装摩托,在夜色中飞驰电掣地穿过东京街头。
对**而言赤备的棘手程度甚至超过了黑帮中的前辈。前辈至少知道克制,不触犯到他们的利益他们不会打打杀杀。但赤备完全不同,这些男孩的身体里荷尔蒙经常超标,只要被惊扰他们就会变成野兽。他们在深夜中亮着车灯追逐夜行的女孩,从她们的身边驶过剥掉她们一件又一件衣服,对于不喜欢的人他们则用摩托前轮把对手抵在墙上碾压,因为未满十八岁他们不需要承担法律责任,可以为所欲为。
他们中有钱人家的少年自称“队正”,买来重型货车公用。货车开到闹市区街头忽然停下,车厢打开,少年门骑着摩托轰着油门跃下,马贼般呼哨,几分钟内劫完一条街上的商铺,驶入街对面等候的另外一辆货车,关门离开。同样的大货车在东京市区数不胜数,他们迅速地融入了这座繁华的都市,就像小鱼沉入大海。
龙马家的主人非常激赏这支年轻的队伍,“年轻人的热血如油一样易燃,在这个风气柔靡的时代需要这样暴躁的声音”!男孩们看见车顶上的恺撒了,他们同声吼叫,从车后座拔囘出了雪亮的日本刀。他们在头顶挥舞长刀,把油门踩到底,发起了冲锋,他们中有人嘶声高喊着什么。
“你听得懂么?”路明非问芬格尔。他两腿有点发软,虽说听不太清,但是大概意思想必是一个人头值五百大洋,兄弟们给老子冲啊的意思。
“他们在喊……要用车轮把……把我们的头剃光!”芬格尔说。路明非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其实说心里话,我头发短不觉得怎样……但是老大那头金发那么飘逸的,被车轮剃光会想来不好受。”
“被车轮剃光头发的话,大概头皮也会被剃掉吧?真是重口味的游戏。”恺撒的金发湿透了垂下来遮住了眼睛,“但是很遗憾,本店恕不接待男宾!”
沙漠之鹰轰鸣,声若暴雷。经过装备部的改造; 这两柄枪的弹匣容量被提升到30发,射速也同步提升。恺撒直接挥出了弹雨,目光被遮挡对他而言完全不是问题,这些暴走族进入了镰鼬的范围,进入了完全属于他的战场。
车潮和弹雨正面冲击,火星四射,子弹洞穿了摩托的油箱,打断了车轴,撕裂了轮毂。摩托车一辆接一辆倒在雨中,起火爆炸,少年们从摩托上翻滚落地,忍痛奔逃。近百辆摩托车组成的车潮被恺撒以居高临下的压制射击打断。
从来没人以如此凶暴的手段对付这些桀骜的少年,他们高奏着重金属乐而来,车后座上载着利刃,仗势着旺盛的荷尔蒙,觉得自己前方的一切都会被车轮碾平。但对面迎接他们的是如同克伯虏重机枪般的东西,随着沙漠之鹰冷漠地吞吐枪火,他们只能依照对手的节奏“落马”。
恺撒更换弹匣,在这短短的几秒钟里摩托潮又接近了几十米,但是随着沙漠之鹰再次轰响,冲在前面的摩托又一次被打断车轴。
恺撒的嘴角流露出无情的嘲弄,镰鼬们带回了暴走族少年们因恐惧而加速的心跳声,越来越快,越来越快!震慑车潮的与其说是弹雨,不如说是恐惧感。武士道的勇气遭遇了工业机械般冷漠而强大的暴力,就像猛虎被打断了脊梁。恺撒在用弹雨给这群暴躁的男孩重述一个真理,这条真理是战圈国时代的大名们花了无数武士的生命作为学费才学会的……
时代不同了,与其继续信任武士道的勇气和日本刀的锋利,不如买把枪。
“碾平!碾平 !碾平!”队正红了眼,嘶哑地吼叫。他完全没有想到真会有子弹来迎接他们。在他们心里这三个外国人已经是“落荒而逃”的状态,虽然持有武器,枪战中击中了帮会中的几个人,但之后中枪的人都苏醒过来,并没有受伤。对方在日圈本街头只敢使用麻圈醉弹,赤备确信。
可现在迎接他们的是用金属演奏的音乐,金属敲击金属,金属打击金属。恺撒装了实弹,所剩的弗里嘉子弹不够他填满沙漠之鹰了。赤备们也许应该自豪,他们逼得枪械专家换装了实弹……反过来他们应该检讨自己太不了解对手了,他们的对手就读于某个混乱的、没什么法纪可言的学校,竞技活动是组队枪战,而这次驾临日本的又是卡塞尔暴力团的领袖们。
楚子航靠在街边旁观着这场演出般的战斗,怀抱村雨,路灯把他的影子投得修长。他没有要去帮忙恺撒的意思,冷漠地扫视着这些暴怒的男孩
半条街上满是摩托车的残骸,这些赤备分子平时有着过人的勇气,他们是真正做过恶事的人,他们的绰号被列入了警视厅的危险分子名单。但他们现在败得一败涂地,恺撒在没有摩托车可以击打的时候,子弹贯穿了他们的小腿,这种伤口会随他们一辈子,作为加图索家族送给他们的礼物。
黑色的杜卡迪Desmosedici RR猛地跃起,这是队正的车,赛道上的皇帝。他隐藏在“先锋”的背后,就是要在最后出场。杜卡迪杰出的性能令他跃过了恺撒的头顶,高速旋转的车轮对着恺撒的头顶劈下,队正手中的利刃同时刺向恺撒的心脏。他把一切都抛在脑后了,荷尔蒙在他的血管里涌动如浪潮,他要杀了这个外国人,管他是谁或者是什么东西!没有人能挡赤备的道,挡道的就得付出代价!
杜卡迪从天而降,如猛虎扑杀,咬噬猎物的头部。 恺撒就算一枪轰掉队正的头,沉重的摩托车也会砸在他的头上,把他的脖子折断。
恺撒懒洋洋地看了队正一眼,在车顶上踩了一脚。狮心会血统精练技术,一度暴血,血统纯化!恺撒这一脚直接踩进了凯迪拉克的车顶里,钢铁没到脚踝,他获得了一个完美的支撑点,然后抬脚高踢,踹在杜卡迪的油箱上。
队正忽然发现自己胯下的社卡迪不见了,仅剩他孤零零的一个人处在“浮空”的状态!
时速80公里的摩托被恺撒那一脚生生踹得倒飞出去,砸在路面上。恺撒左手把枪收回腰间。一手抓住队正的长刀,捏碎,扔掉,掐着队正的脖子把他拎在手中,如拎一只猫。同时他的右手枪连续轰响,俯射那辆价格超过十万美元的限量版杜卡迪Desmosedici RR,把它的四缸发动机、车轴、镀银的尾排和把手、真皮骑座、还有珍贵的标志、赤备的战旗……全部打烂。
队正尖叫,扭头去看杜卡迪。那是他心爱的机车,他可以为这辆车去杀人,此刻却看着恺撒如同揉烂一个纸杯那样毁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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