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彩被我疯狂的吼叫,直接吓住了!
是的,我想如果这世上,还有能让我愤怒到,失去理智的人,也就我那个所谓的“家”了。
有些伤痛,是来自灵魂深处的,它并不会随着我的生活转好,而慢慢弥合;我能做的,只有试图去忘记,把它藏在心灵的角落里,才能拥抱快乐的明天。
可苏彩的话,那个混蛋的到来,却一下子揭开了我,最疼痛的伤疤……
“默儿,他…他说你家里出事了,保安也不好拦着,毕竟…毕竟那是你哥。”苏彩颤巍巍地看着我,自从相识以来,他是第一次见我发这么大的火。
“他人在哪儿?!”紧咬着啊,我死死捏着拳头问。
“在冯总办公室。”苏彩抿嘴道。
我直接摔门而出,三两步走到冯总那边,一脚踹开了门。
当时他们正坐在沙发上,冯总还一个劲儿给他让烟,桌上冲着上好的茶叶。
转眼间,已经一年了;当年那个无所不用其极,想害我的哥哥,又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他似乎没有以前那么风光了,穿着褪色的蓝外套,洗白了的牛仔裤,裤脚上还沾着泥土;脸也被晒得黝黑,下巴是杂乱的胡茬,曾经那桀骜阴毒的眼睛里,似乎多了几分沧桑。
见我进来,冯总赶紧起身,哈哈大笑说:“陈总,真没想到你们兄弟俩,竟然长得这么像!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双胞胎呢!”
我没有答话,只是冷冷地注视着陈发;你们不要以为我现在,活得光彩了、有钱了,我就有自信了,天不怕地不怕了!
其实不是,当陈发抬头,眼睛看向我的时候,我的骨头缝依旧微微地颤抖着;那种儿时被虐待、殴打的恐惧,根本就抹不掉,几乎融进灵魂里了。
“谁让你来的?!”看着他,我只能用更汹涌的愤怒,来掩饰自己的紧张。
“爸…爸出事了,你…你还是回家看看吧。”他微微低了低头,有些不自然地吸了口烟。
“陈发,你给我听好了,那是你爸,不是我爸!还有,我早就跟那个家,断绝一切关系了!现在,你给我滚,马上滚!否则,我会叫人打死你!”红着眼,我冷冷地咬牙说。
他抬起头,艰难地动了动嘴角,又低头说:“再怎么样,你也是父母生的;家就是再怎么不好,那也是你的家;你有了钱,就能不认父母了吗?”
听到这话,我当时恨不得抓起水壶砸他!一个人,厚颜无耻道什么地步,才能说出这种话啊?!我鼓着额头的青筋,浑身颤抖地问:“当年你们虐待我的时候,怎么不想想我是家人?你们害我的时候,又何曾念过亲情?至于家里的那个酒鬼,他死了更好,这是为社会除害!”
“你混账!”他竟然猛地站起来,抓起桌上的紫砂壶,一下子摔到了地上。
我吓得猛一哆嗦,冯总更是心疼地眼泪都下来了,“哎哟我的紫砂壶啊!我盘了半年,才刚盘出来一点儿油光……”
这紫砂壶是冯总,托战友在江南买的,花了7万多;平时遇到贵客,他才舍得拿出来泡茶,结果…就这么碎了。
我忍着愤恨交加的情绪,眯着眼睛说:“这里的东西,是你随便摔的吗?刚才这个茶壶,价值7万,你赔吧!赔不起,咱们公安局见!”
听到一把壶要7万块,陈发的脸色瞬间怔住了!我自然知道,他来找我的目的,就是为了要钱;因为家里,早就没钱了,还欠了一屁股债;如今父亲出了事,家里能指望上的人,也只有我。
“赔钱!你今天要拿不出来7万,我直接让保安,送你进局子!”冷冷地看着他,想从我身上吸血,真瞎了你们狗眼了;我的钱,就是喂狗,也不会给你们花一分。
“算啦,陈总,这好歹是你哥,你说话就不能客气点儿吗?壶我回头再买一把,你们还是坐下聊吧。”冯总赶紧拿着笤帚,扫着地上的碎片说。
“怎么能算了呢?冯总,我跟眼前这人,可没有任何关系!钱,必须得赔!”深吸一口气,我寸步不让。
想一想曾经,他对我的种种恶行,打我、骂我,偷家里的钱污蔑我,抢我上大学的机会,还要骗我去黒煤窑;说实话,我宰了他都不过分!刁难他,那都是我仁慈。
陈发愣在那里许久,手又开始翻着破兜,最后掏出来70多块钱,放到茶几上说:“现在我就这么多,剩下的,我回头还……”
冷笑着,我刚要说话,这时候苏彩进来了;她以前见过我家人一次,也知道我们之间的矛盾;进来以后,他赶忙拉着我道:“默儿,有什么话,你好好说;再怎么样,这也是你的家人。”
说完,她又看向陈发道:“大哥,茶壶不用赔,您坐着慢慢说,家里到底出什么事了?”
可令我诧异的是,陈发这个色魔,以前看到漂亮姑娘,眼睛都拔不出来;可现在,他竟然低着头,像是害怕似的,根本不敢看苏彩。
“爸在村里的石料厂,上工的时候喝了酒;后来山里爆破疏散,他睡着了没听见,被碎石蹦断了腿,肉都烂了。”陈发低着头,紧捏着拳头说。
“所以呢?找我来要钱了?早干什么去了?当年为了给你买房子,他们不惜倾家荡产,还要把我骗去黒煤窑;我的亲哥,你自己摸着良心问问,我就是给你们钱,你们好意思要吗?”我当时真的想笑,可又笑不出来;那种情绪很复杂,我无法形容。
毕竟出事的,是我的亲爹;可我又打骨子里,恨透了这个亲爹!我真的不想帮他,一点都不想;可内心深处的那些伦理道德,又告诉我不帮是不对的,是不孝的。
“妈让我来的,她说咱们这一家,只有你还有点人性;总之话我带到了,你自己看着办吧。”说完,他抓起桌上的零钱,塞进破兜里,直接起身出了办公室。
这时候苏彩劝我说:“默儿,不管怎样,那毕竟是你父亲。”
老冯也说:“是啊陈总,都是一家人,哪儿那么多的仇恨?还是赶紧回老家看看吧。”
“都特么给我住口!”我红着眼,一脚踹在茶几上说:“你们有什么资格来教育我?!你们体会过被家暴、被出卖、被诬陷的滋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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