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后的林子里很冷,杨青梅待了大半天已经冻的快受不了了。
可是过了这么久,她也才只抓了几只灰扑扑土耗子,想要的野兔野獾子啥的一个没瞧见。
杨青梅不禁气馁又不甘心。
但这也没办法,被雪覆盖的泥土冻的贼结实,能挖到几个老鼠洞已是费了老大的功夫,再想妄求多的怕是只能够看运气了。
而偏偏现在杨青梅没那个运气,最后只能冻的哆哆嗦嗦地拎上几只耗子不甘地回家去。
化雪时最冷,这个时候大多数人都老实待在家里开始猫冬了,轻易不会出门,也就只有陈卫文因为在队上小学教书的关系,需要每天在家和学校之间来回奔波。
所以两人就那么碰巧地在路上遇到了。
陈卫文一眼认出对面那个浑身狼狈裹成熊的人是昔日旧情人,再瞧见被她遮遮掩掩拎在手上的土耗子,瞬间联想到了什么,神情复杂起来。
“你现在已经沦落到吃这些了?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陈卫文念起曾经的甜蜜时光,面露不忍道。
杨青梅没想到会这么巧地碰见他,第一时间顿住脚步,下意识将拎着死老鼠的手往背后藏,不想让他看见她在干什么。
但是听了陈卫文的话后,杨青梅顿时又心生一股气恼,以往那些憎恨怨怼一下子全都冒了上来。
“我做了啥关你什么事,你家住海边吗,管那么宽!”
狠狠怼了一句,杨青梅怨恨地瞪了瞪多管闲事的陈卫文,绕过他就往家里走去。
陈卫文被她这么冷待下面子,眼神一暗,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在人路过身边的时候伸手一拦,张嘴打算再说点什么。
然而另一个人并没有给她这个机会,还很排斥厌恶似的挥手打开他的接近,并恨上心头,一时间恶向胆边生,趁机狠狠踹了他一脚。
本来这一脚力道不大,对于陈卫文一个大男人来说不算回事儿,但是因为太突然了,他没个防备之下也禁不住踉跄了一下。
杨青梅冷哼一声,厌恶地看都不看一眼,甩头扭身就走了。
剩下陈卫文踉跄着还没站稳,一个不防又被脚下冻结实的土疙瘩绊了一跤,猛不地摔进一旁的雪坑里。
“啊——”
噗通落地和惨叫的声音接连响起。
尚未离远的杨青梅听到后唰地加快速度,转眼就看不到人影了,跑的简直比兔子还快。
陈卫文:“…………”
不知道他现在再喊救命,还来不来得及。
这事儿不用想,那绝对是来不及的。
杨青梅虽然没有回头看过一眼,但大约也猜得到陈卫文因为她那猝不及防的一脚受大罪了,心里因此痛快不已,别说找人去救他,回去后连提都没提一声的。
所以陈卫文一直在雪洞里痛呼着待了很久,也没遇到一个路过的人将他拯救出来。
直到快吃晚饭的时候,陈大婶子和儿媳妇做好饭菜久不见儿子丈夫回来,才想着出去找人。
这个时候,杨青梅已经在家里将土耗子扒皮拆骨熬成了汤。
别说,若是不知道用料是啥的话,那肉汤味道闻着还挺香,这一点韩青芜就可以作证,她在隔壁灶房里煮着晚饭,院墙那头的肉味儿就能透过墙缝一丝丝一缕缕地传过来,轻易勾起人肚里的馋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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