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我连一点一滴都没有察觉?
是我笨,是我疏忽,还是,他掩饰得太好?
怅然转身,我不要去想,我要离开这里,现在,立刻远离这隅阴谋缔结之地
“咭”地一声,发髻在我站起时,终于松开,髻上那支合欢花簪子落于地声音清脆,我的丝履从那簪子上踏过,足尖会有些许的疼痛。
其实,今晚,应该穿靴的,我却因为靴的厚重,不利‘今晚的清灵之妆,执意换了这丝履。
恰又是错的选择。
“丫头!”奕鸣的手不松开我,急唤了一声。
“奕鸣,这是你士画母妃,也是你的救命恩人!”沭淑妃忙纠正道。
其实,都无所谓。
“松手,讨厌鬼。”我瞪他,这个娃妥努每次都不让我省心。
“从今晚起,我不讨厌你!”他突然一笑,这一笑,眸底宛然也有着桃天的灼灼。
真象他的父皇啊。
“可我讨厌你。”我将他的手从我的手臂拨开,拨开的,其实,又何止是他的手呢?
慢慢地在,沿着殿内蜿蜒的血路,我一步一步,走出文奉殿,在深夜的寂凉里,这层寂凉浸满了我苍茫的心内,丝履似从那尚未干涸的血路里淌过,我能觉到履底的湿冷,足下,是血的粘腻,终于,我渐渐摆脱这层粘腻。走出殿外。
身后,没有一声的挽留。
一声都没有
站在这十丈高的朱雀台,雪,仍在飘着,周围都是行色匆匆的太医、禁军、宫人在穿梭忙碌着,有宫女替我撑起遮去白雪的伞,我微微用手推开,就这样,走进雪中。
雪,一片一片,落在我的衣襟处,有些冷,我的斗篷还在殿内,没有披出来可我现在不会再回去取了。
抬起眸子,漆黑一片的夜空,惟有星星点点的白雪,哪来的月华呢?
林蓁,今晚,注定是无月可拜的。
缓缓走下朱雀台,我隐约听到檀聆焦虑寻我的声音,方才殿内,都是大难…l缶头各自飞,现在,她终于想到找我了么?
今日出席夜宴,我只带了她一人做随身宫女,现在看来,确是好的。至少不会再有人打扰此刻属于我的一隅清静。
不回头,继续走下朱雀台,独自走在夜晚的禁宫中,一直走到自己浑身冰冷,足底麻木,一座宫殿,陡然出现在眼前时,却是未央宫。
这座宫殿,在除夕的今晚,更见清冷。
但。更适合我吧。
我推开宫门,如同鬼魅一样地走进这座此时森冷如寿安宫的未央宫。
空气里,却有着不属于清冷的气息,是什幺?我努力地闻,好象是清莲香又是清莲香
我想起纪嫣然今日的踏莲舞,她的封号又为莲。
我讨厌清莲
哪里有清莲呢?
我走得愈快,不过一会,就走到昔日的椒房殿的地方,如今,那里只剩下一处空落,清莲香愈浓,似乎,是从主殿传来的。
主殿,就在一旁,我径直走向主殿,这里,景王说过是死宫,但如今的我还会怕死吗?
骤然推开虚掩的殿门,殿内,却是黑暗阴冷,白色帐慢拂动着,更象是鬼影幢幢。
清莲香果然是从这里散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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