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遥一直看?不穿段思远,她冷静温柔,淡漠而无所谓。
此刻,也同样看?不出她听出了什么,听到了多?少。
闻遥觉得自己应该解释一点什么的,可是段思远没问,她穿着深蓝色校服,长到分在两侧的刘海细软,露出的眉眼清淡通透。
她干净温和到不必为俗世所扰,内心坚定的一直在为了高考努力?拼搏。
她这样心无旁骛,闻遥又不知道解释什么。
她好像只想过一点点有关于她们的未来?,如果…段思远一点也没想过,那就算了。
又到了月考的日子,连日考试强度加强,此次试卷又出乎意料的难,绕是段思远,也见不得有多?少胜算。
傍晚,班主任给三班放高考励志片,时间?从最后倒数一百天开始算。
闻遥看?着里面平凡的一张张面孔,他们信誓旦旦,他们崩溃落泪,他们歇斯底里的喊“高考加油”,复读机似的背诵,麻木又热忱。
而段思远坐在她的右手?边。
她手?腕上的贴着她的姓名,她的手?被攥在段思远的手?心。
励志总很热血。
闻遥在他们心潮澎湃中轻声跟段思远道歉。
段思远眼眶潮红的很快,她手?心渗出微薄的汗意,闻遥感受到了手?心的黏腻,松了手?。
段思远把手?藏进袖子里。
闻遥去攥她袖子,牵着袖子的姿态像小孩间?的玩闹。
闻遥忽然记起,阮念同她讲,你和我们班段思远同学关系真的很好。
阮念有些不好意思:“我教高一的时候还觉得你脾气不太好,还很诧异段思远那样的脾气居然和你是朋友。”
闻遥没法回应。
尽管她们好像年幼时便见过,可闻遥对?她的印象初始却只是高二第一次走班。
闻遥有些好奇问:“你怎么看?出我们高一的时候感情就很好的?”
这话比空穴来?风还要再无稽之谈一点。
阮念却很有证据似的:“因为她总是在草稿本上写你的名字。”
有时候一个步骤走的流畅,忽然变成了某个“闻”字,阮念看?她解答的时候总有点懵。
然后段思远像习以为常的样子换行重启,在她错手?写完说姓名周围空出一圈,像是一片在草稿和线稿乱的乌七八糟的地方单独留出一块净土。
闻遥没见过。
或者?说,见过也没留心。
其实?段思远一开始也会惊慌,古往今来?,过早接触情爱都?不是什么美谈,段思远清晰的知道自己的目标以及她的满身负累。
她害怕,她怕极了,她夜里辗转反侧,闭眼合眼都?是人言可畏,还有站在人群中央,众星捧月似的小姑娘倨傲的一眼,又讽刺又嘲弄。
经年累月,潜移默化。
她好了点。
闻遥去摸段思远的草稿本,她写题目总随身带,段思远下意识伸手?一拦,闻遥眼神疑惑:“不能看?吗?”
段思远说不出不能。
闻遥也不管她,偏偏看?了,于是看?到了很多?“闻遥”、“阿闻”,在密集的理科草稿之间?,有几块干净的位置,写她名字的字迹有干净整洁,也有飞扬到提勾顿挫。
闻遥一页一页翻,高考励志片成为了背景音。
闻遥好像…被人从混沌的世界拖出来?了半个身位。
从后半个学期开始,闻遥不想住寝室了,段思远就每天带她回家,然后把小姑娘安置在卧室里,自己去厨房给她做晚饭。
卧室那扇窗前,书桌上,段思远新买的花瓶里有束花,粉蓝错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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