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钟书。”刘砚道。
林木森的笑容十分亲近,说:“反正是个姓钱的,森哥理解你们这些自闭的……学者。所以森哥也想明白了,你的性格实在不适合协调,容易得罪人。以后胡珏负责人事,你负责建设,咱们的家园就交给你了,森哥绝不干涉你。需要多少人打下手,你给胡珏说一声,让他们都听你的。”
“好的。”刘砚点头道。
林木森手指挟着烟,指向远处的挖掘机,说:“你能把那个改装成吊车么?得先准备卸货,来,我帮你一起。”
刘砚看着那个巨大的挖掘机,欲哭无泪。
林木森当然不可能真的打下手,干活不到一会,手下就用别的借口把他叫走了。而刘砚带着好几个人一直忙到晚上十点,疲惫得无以复加,用挖掘机充当吊车,把货柜逐一卸下。
三天后张岷开始训练幸存者,流程还是按照先前化工厂里的一套。
蒙烽则和刘砚带着人出去,蒙烽循序渐进,小心地扫荡二十里外的村镇,刘砚拆驾驶座锁盖,扯电线碰火花,发动汽车,把它们一辆接一辆地开回来。
老式电动车,摩托车,拖拉机,附近村镇只有这些设备,西北地区经常停电,蓄电池和发电机倒是出乎意料的多。
刘砚如获至宝,捡到一堆能用的和废弃的,废弃发电机只要简单翻修,几乎都派上用场。
经过足足半个月的奔波,陕西、河南、湖北三地的交汇地界,总算一切上正轨,可以当做新的落脚点了。
刘砚一直觉得这里不太好,那是种说不出来的直觉,但林木森一意孤行,谁也不愿意去触霉头,就像蒙烽说的:“你怎么说服他?难道告诉他这里风水有问题?”
刘砚只得既来之,则安之,他拆下小学里的三根旗杆,搭配十来个电扇的扇叶,开始尝试制造三根十米高的风车。这个过程足足花了他近一个月的时间,劳动力都被他抽调去训练,白天训练完一个个累得半死,刘砚也不敢再让人来帮忙。
只有蒙烽晚上值完巡逻,两人才在空旷的操场上开着小型发电机电焊,切割,一直忙到半夜两点。
最后,架设发电机的当天,林木森百忙之中抽空前来观摩,他站得很远,生怕这些玩意会爆炸。
“这东西能用?”林木森远远道,他觉得刘砚简直就像在做手工。
刘砚摘下手套,手上全是血泡,看了他一眼,说:“不太确定!希望能!”
林木森:“你以前做过这个?”
刘砚:“没有,第一次做,函待改进。”
林木森说:“加油,我支持你的发明创造。”
“上下嘴皮子一碰就是支持了。”蒙烽不满意地咕哝道:“老子给你拉壮丁两个月怎么说?”
蒙烽把它们用水泥浇铸,稳固地立在土坡顶上。多环线圈扯出,第一轮柴油发电机给磁力线圈充满电,磁性充沛。
“你这是爱的力量,他又不爱我。你没发现么,他瞧咱们和张岷的眼光,只比看丧尸的防备性要少那么一丁点……”刘砚小声道。
蒙烽:“为什么?”
刘砚:“怕咱们有艾滋病。”
蒙烽:“……”
刘砚:“准备开始了,亲,祈祷吧。”
蒙烽:“祈祷什么,亲,对谁祈祷?要给你磕头吗?”
刘砚:“祈祷别失败,我实在很想让牧师过来帮我祈祷几句……”
蒙烽不以为然道:“没关系,科学不都是这样的么。失败就当锻炼体力好了。又不丢人……”说着朝林木森一努嘴:“反正那家伙也不知道咱们在搞什么。”
林木森站在土坡边上抽烟旁观,狂风吹得他的外套疯狂扬起。
刘砚在震耳欲聋的风声与发电机的嗡鸣声中,朝林木森大声解释道:“这只是第一轮供电!要用柴油发电机给线圈带磁,风力带动它旋转以后,自身产生的电能就会流进整个回路……”
林木森道:“不用解释!开机!”
西北之地的狂风吹得旗杆摇摇欲坠,蒙烽抽出锁住轮轴的钢条,刘砚关上发电机,切换供电回路。
一刹那天空,大地静了下来,三十来片扇叶嗡的一声,在狂风中化为虚影,犹如血色黄昏中绽放出的瑰丽花朵,磁线圈高速旋转,切割磁场产生电能,三台指示灯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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