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冷夏让林青找来一套男装换上,将满头乌黑的青丝束起,以炭笔将眉目间的妩媚遮掩,转瞬镜子里就出现了一个眉清目秀的翩翩佳公子。
清欢苑外林青已经侯在那里,见冷夏出来瞪大了眼睛,上前两步看了又看赞叹道:“姑娘,你……你这一打扮太像男人了!”
话一出口,赶紧掌了自己一嘴巴,改口道:“不是,姑娘,我是说你太不像女人了!”
“噗!”迎雪看着恨不得咬掉自己舌头的林青喷笑道:“奴婢刚才也被王妃吓到了呢!”
冷夏倒是没将这话放在心上,将手里的扇子刷一下打开,摇了两摇挑眉道:“走!”
随着冷夏和林青一路出了王府,路上所见的侍从无不张着嘴巴对二人行起了注目礼,远处隐于树上的暗卫差点惊掉了下巴,呐呐道:“王妃这一身男装该不会也是要……”
另一个暗卫呆滞的看着他问道:“要不要去禀报王爷?”
第一个暗卫头摇的像拨浪鼓,急忙道:“要去你去,现在去禀报王爷那不是找抽吗?再说,等会就是不禀报王爷也就见到了吧。”
第二个暗卫望天,爷啊,不是咱们不尽职,实在是小王妃她不按套路出牌啊!
两人同时对视了一眼,心中默念,我没看见我没看见我什么也没看见。
林青本就生的唇红齿白眉清目秀,冷夏身为卫国第一美人那样貌可是没的说的,自换装之后行止大气分毫不显女气,举手投足潇洒倜傥。一路上,凡是见到二人的姑娘纷纷红着脸看了又看,有些胆子大的甚至抛上了媚眼。
对于这些示好冷夏全然接受没有半分尴尬,对林青微微挑眉颇有些自得。林青苦笑不得,姑娘啊,您还记得自己是个女人吗?咱能矜持点吗?
音香楼是长安城中一座极为独特的青楼,说它独特却是因为其内的气氛,非但不像其他青楼那般莺莺燕燕,反类文人才子聚集切磋的雅舍。楼内的姑娘们皆是念过书的才女,琴棋书画总有一样是拿的出手的,尤以花魁舞蝶为甚诗词歌赋无所不精,若非由于她的身份所限,这长安城中的第一才女非她莫属。
此时已经入夜,今晚的天色极好,星子迷蒙,月色撩人。
音香楼内门庭若市极为热闹,飘渺的琴音流淌在整个一层大殿内,平添了几分清雅之感。
大秦民风开放,参与花魁拍卖并非什么见不得人的淹荠行为,反倒是个春花秋月的风雅之事。就拿今夜音香楼来说,大殿内汇聚着京都十之七八的文人才子,二层的包厢内非富即贵,更有不少数的朝中官员也来凑了热闹。
今日才名远播的花魁初。夜竞拍已经足够众人趋之若鹜的了,而大秦的战神烈王、长安城一霸越王、第一风流才子萧非歌还有第一财神莫宣竟然也来了,这下子,直接将这本就热火朝天的音香楼推向了高潮。
二楼上的包厢中,战北烈、战北越、萧非歌还有一个陌生的年轻公子正围桌对饮,战北越两眼兴奋的探着头看楼下的人潮涌动,笑嘻嘻道:“没想到竟来了这么多人,什么时候才开始,看的我心痒痒啊!”
战北烈淡淡瞥了他一眼,嫌弃道:“你也就这种事积极,没出息。”
他顿时缩回了脑袋,嘴里小声嘟囔着:“那来都来了,难道像你一样守着卫国第一美女,还装啥柳下惠。”
这话说的小声,可是在场的都是什么人,习武之人耳聪目明,自然逃不过大家的耳朵。萧非歌桃花眼中含着笑意,想起中午时被那小姑娘吃的死死的大秦战神,更是嘴角都弯了起来,风华无限。
战北烈不自然的咳嗽了一声,鹰目一瞪,训斥道:“再说你就别想从西疆回来了!”
战北越抱着脑袋哀嚎一声,二哥果然还是二哥啊,整治起自己来那真是没的说,下午看他对二嫂那样还以为转了性子呢,不过那面上的红晕是不是可以理解为……羞涩?
那另一个年轻公子俊面泛着好奇,挑眉道:“倒是少见你如此,怎么,真的看上那卫国公主了?”
战北烈以拳抵唇,再次咳嗽一声,回道:“什么时候开始,你这大秦第一财神不去忙着赚银子,反倒关心起别人的家事了?”
“家事?听你这般说想来是已经将她认可为烈王妃了?”他唇间啧啧赞叹了两声,带着几分戏谑的憧憬道:“有机会还真要见见那第一美人才是,竟能让心硬如铁的大秦战神化成了绕指柔。”
战北烈看着对面虽然面带调侃眼中却藏着关心的好友,执起玉杯饮了口酒,沉声道:“不关美人不美人的事,她……和传闻中不一样。”
萧非歌也收了笑意,细细回忆了一番午时的会面,点头道:“是和传说中懦弱的废物公主大有出入,眼中没有丝毫的怯懦,反而带着几分与生俱来的傲然。”
战北烈第三次咳嗽了一声,何止是大有出入,那母狮子真正强悍的一面你们还没见到呢!
财神公子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皱着眉道:“你有没有想过,她和传闻中完全不同,这些年的隐藏究竟是什么意思?这其中是她个人的韬光养晦还是卫国的授意?此番卫国大败的关头前来和亲可是尴尬的很呢!”
他从衣袍里掏出一个纯金玉珠算盘,五指如飞噼里啪啦的拨了起来,半响摇着头痛心疾首道:“哎,这个亲结的,不划算,不划算!”
提起这个,战北烈也是一筹莫展,拧着剑眉点头道:“我已经派人查过她的确就是卫国公主,只是这其中还有许多端倪没有头绪。”
萧非歌慵懒的靠向椅背不以为然的道:“你们也太杞人忧天了,就算真的是卫国的阴谋,她一个女人又能做什么?在你这大秦战神的烈王府里可翻不起浪来。”
战北烈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心里却是无奈的想着,只有你们想不到的,可没有那母狮子做不到的。那是普通的女人吗?她若想在这大秦做点什么,别说是你们就连我也未必防得了。
这么想着,心里突然泛起一阵烦躁,仰头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突然,一直缩在角落默默饮酒的战北越猛的喷出一口酒,瞪大了眼睛瞠目结舌,指着楼下门口不敢置信的结巴道:“那……那……那是二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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