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桥君很得丹野的信任吧?”
“摁……丹野的心情很难理解。”
郡司似乎打开了话匣子。不像先前那样冷漠了。
“就像我以前信任丹野君那样,丹野对仓桥可以说是言听计从。丹野自己没有儿子,他很希望找一个理想的继承人。这点仓桥君的确可以胜任,他是大学毕业的高材生,又是丹野亡萎的弟弟,加上丹野的妹妹也喜欢他,结婚之后是名正言顾的继承人。不过,还有特许权的问题……”郡司无意间说的最后一句话使中川很感兴趣。
“所谓的特许权是指丹野钢材卖给东洋制铁铸铁的特许吧?”
“是的。”
郡司眼睛睁得很大,似乎对于中川也了解这件事感到有点意外。
“特许权有什么问题吗?”
“关于这件事,一大半是由仓桥策划的,以丹野的名义取得特许权,再卖给东洋制铁。由于东洋制铁指定丹野公司生产,丹野钢材有了固定的生意,才能发展得这么快。
从那件事之后,丹野对仓桥更加信任了,其他的重要事情也都交给仓桥去做,仓桥也很卖力。但是一我觉得最近有一种不祥的感觉。““不祥?”
“最近,丹野好像有点不愿意让仓桥位高权大,尽管仓桥的能力足以胜任……但给人一种感觉。他是一个很有野心的人……”郡司说到这里,特意看了一下中川。
中川想起前几天拜访丹野钢材公司时见到仓桥时的样子,他提到特许权时说话有点含混,但同时中川也看明白了郡司的意图。郡司的用意当然也是想使警方把目标转向仓桥。
“如果仓桥先生知道丹野失踪的理由以及隐居的地方,他们为什么还要演出这幕同谋的戏呢?”
“我没有亲眼看见——如果是误解的活恐怕会造成你们的麻烦。我并不是说他们二人串通起来有什么不轨的企图,只是从他们二人的关系上来想象罢了。”
郡司用指尖不停地敲打着沙发扶手。他的表情露出“我该说的都已经说完了”的意思。
中川的话题突然一变,“请问您7月16日在福冈吗?”
郡司沉默了一会儿才回答,“7月16日这一天吗,正是敝公司宣告破产的第二天,公司里来了许多债权人,所以……其实那天我也躲出去了……”他一点也不显得尴尬。
“请问您去了哪里?”
“我躲在了二日市的筑紫旅社。15号虽然奔波了一整天,但我仍强打精神,在夜里两点到了‘筑紫旅社’,16日在那儿住了一晚。”
二日市在福冈市的南面。是一个小小的温泉疗养地,乘车约一小时。
“你到‘筑紫旅社’的事,公司方面有人知道吗?”
“我只告诉了营业部长川口,其他人谁也不知道。川口也很合作,他对谁都没说。”
中川觉得有必要尽快调查“筑紫旅社”以便了解7月16日郡司的不在现场证明是否是真的。不过,到目前为止,郡司谋杀丹野的动机仍然不明显,还需要进一步做各方面调查。
“你了解丹野的交往情况吗?”
中川做最后的询问。
“譬如说丹野和女性的交往情况你知道多少?”
“这一点我想你恐怕是问错人了。”
郡司毫不客气地回答。
“依我看来,接近丹野的女人除了他的妹妹怜子以外,只有女秘书。”
这句话虽然轻描淡写,中川却若有所悟。丹野再怎么样洁身自爱,究竟也是个盛年的独身男人,他的身边确实有一位年轻漂亮的女秘书——高见百合枝。丹野和她之间的关系,当然有调查的价值。想到这里,中川的脑海里不知不觉浮现出百合枝滑润光泽的肌肤和丰满的身材来。
2
正如中川所预料的那样,7月l6日郡司祥平的不在现场并未得到证实。
郡司说他7月16日凌晨2点独自一人来到二日市温泉的“筑紫旅社”,16日下午8点左右离开。
据中川的调查,服务台人员确实在办理住房及结帐时看到过郡司,但这段时间里谁也没看到他。郡司进房间之后立即在门口挂上“谢绝打扰”的牌子,可能未曾踏出房门一步。餐厅人员也没有见郡司去用餐。也没有人从外面打电话进来。这位房客给人的感觉是过度疲劳特意到这儿睡一天觉似的。
然而,7月l6日是周末,“筑紫旅社”从早到晚都是客人满满的,郡司也可能混杂在人群中悄悄地离开旅社,往返于路程约两小时的望乡庄。
只是郡司为什么要将丹野置于死地,其动机并不明确。此外,郡司是否知道丹野的隐藏地点,这一点也颇费猜疑。
反之,经过一番凋查,仓桥满男杀害丹野的动机却比较明确。
丹野钢材正如当地众多的中小钢铁公司一样,个人资本色彩极为浓厚。公司的股份约85%为丹野所有,其余15%由公司四位元老职员平均分得,仓桥无任何股份,所以,他虽然在公司担任重要工作并握有实权,但是他的身份仍然只是公司的雇员而已。
不过,丹野没有妻子也没有子女,如果丹野死了。他的全部财产均落在他唯一的亲妹妹怜子身上。仓桥是怜子的末婚夫,他们已决定秋天完婚。这样一来仓桥就有可能由怜子而获得财产继承了。
借用郡司的话,“充满了野心”的仓桥应该会有除去丹野把公司占为己有的欲望,也或许为了上次他为公司争取专卖权却没有得到预期的酬劳,心中对丹野存有极大的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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