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吧你。”韩言转动方向盘,将车开进地下车库,想了想还是解释了一嘴:“陆亦则有喜欢的人,都喜欢七年了。”
车库通道呈螺旋式,需要司机专心致志看路,这时候甬道两边暖黄色的指示灯一闪一闪,罩在韩言下半张脸,显得他笔挺的鼻梁和嘴唇弧度更加凌厉。
“没听说过啊。”徐荆年察觉到他不想再提及这件事,小声在一旁嘟囔。
他记着上学的时候陆亦则看谁都是眼高于顶,一副高不可攀的冷冽模样。就这样的人,也会暗恋一个人七年?早该拿下了吧!
韩言没再说话,停好车便顺着电梯上了三楼餐厅。
这里的位子都要提前预定,虽说装修环境不是特别高端,但胜在卫生服务和隐秘性好,每个桌前后都做了隔断,沙发也是拔高式,即使不预定包厢,保密性也很好。
他们是这里的常客了,服务生一看见韩言便了然给指了靠近窗边的一处角落位置。
两台真皮沙发中间一张古朴的红木桌,便是一个小隔间,前后都有着木雕的精细隔断,新换的竹木青在桌旁散发着植物清香,营造出极有意境的用餐环境。
两人刚坐下,服务生便将两大碗热面和数十叠小菜端了上来,大碗面中汤呈暖黄,是熬制了一夜的鸡汤,旁边列着几片青菜,仅仅是这样看着就很诱人了。
嗦着面徐荆年灵感突发,还一个劲跟他描绘公司装修的细节,两人又就着这个话题探讨了好一番。
那张原本光滑漂亮的图纸此时已经布满标记,韩言这才放下心来,专心将小菜倒在面中搅拌,他正垂着眸,便感觉到身侧匆匆掠过两个人,带起一阵风。
他本没有将其放在心上,但那两人走过去后,竟又倒了回来。
“韩言,你怎么在这。”韩劲脸颊泛红,像是刚宿醉醒来,一只手还搂在他旁边那个男oga腰上。
韩言:“”
一大早看见这个人,他都快要倒胃口了,只得撇开眼神不看他。
徐荆年抬起头不咸不淡扫了站在他们桌旁的两人一眼,接着眯眯眼睛,将自己放在桌边的眼镜给戴上了。
“啊——是韩劲啊,你有事吗?”他说完又看向那个跟没长骨头一样倒在韩劲身上的oga,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这就是真人版烂泥扶不上墙吗?”
“你”那小男孩脸一阵青一阵白,勉强站直了一些,又圆又大的眼睛却还带着愤怒瞪着徐荆年。
好在徐荆年早习惯了这种神情,见惯不怪地拿起勺子喝了一口鲜香的鸡汤。
“你跟我出来一下。”
韩劲这句话是对韩言说的,带着不容抗拒的命令语气。
韩言夹面的筷子一顿,没抬头看他,自顾自说:“凭什么。”
旁边的oga可算找到机会反击了,操着一口黏腻的嗓音扬声道:“韩家大少爷的话你都敢不听!”
这招狗仗人势简直是这些小鸭子使的最炉火纯青的一招,听了这么多年,韩言耳朵都要起茧子了,何况面前这个小男生怎么看都还是个没毕业的学生年纪,虽说长得一副好相貌,眉宇间却总浮现一种被榨干的虚弱感,叫人原本该有的好感都散了个干净。
他还未说话,便见对面的徐荆年白净脸上的太阳穴青筋爆起,眼神也变得冷漠。
徐荆年平时一副与世无争的模样,可一遇上他的事情就容易失控。
旁边的韩劲就等着闹起来,他好借机发挥自己蛮横的一面。韩言不愿给他这个机会,便伸手按住徐荆年紧绷的手背。
他站起身不咸不淡看着韩劲,接着将视线移向那个小鸭子,面上冷漠出口的话却尖锐又锋利:“你算什么东西,一个出来卖的也敢骂我,我当上韩家少爷的时候你还在吃奶呢!”
顿了顿,他又看向韩劲,“我是陆亦则明媒正娶领回家,你跟我作对便是与陆家为敌,若是不在乎两家关系,那就当我没说过。”
语调先是盛气凌人,到了后面逐渐变得气定神闲,半是挑衅,他确信韩劲不敢在如此关键时期破坏两家的关系,而另一半则是泄愤,他好不容易寻个机会和朋友出来吃饭,还遇上这么碍眼的一双人,兴致一瞬间败坏到了极点。
他虽常被韩家人欺负,可也从来没有任打任骂过,现在按照他们家小徐同学的话来说,他有了强大的靠山,也该豪横一回了。
他说完这番话,那个小鸭子一张被玩脱相的小脸上满是忌恨,撒娇般晃了晃韩劲的手臂,小声嘟囔着些什么,像是在希望他为自己找回面子。
而韩劲阴沉着一张脸,跟韩言对视两秒后狠狠甩袖而去,单留那盛气凌人的小鸭子在原地。
徐荆年见状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带着嘲讽瞟了一眼那人,道:“你的主子都跑了,你还不赶紧巴巴地追上去,小心等会被别人给捡走了。”
小鸭子涨红了脸,转身也顺着方才韩劲离开的路快步走了。
被这两不速之客给打扰,他们也没了谈天说地的欲望,吃完面韩言便将他送回家,自个也驾车往陆亦则家开。
想到这里,他又在心中将这个词变动了一下,不应该说陆亦则家,现在也是他家了
还没朝这个方向深思,一段急促的电话铃声便打断了他的思路。
这段路正好没什么车,韩言便伸出一只手将副驾驶的手机翻了过来,屏幕上大大的【陆大孙子】四个字闪闪发着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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